其二,“藝術陌生化”趨勢。在小說走向現代化的進程中,小說在形式領域的革命可以說更為驚心動魄。隨著藝術表現手法的日趨豐富和成熟,隨著新的小說寫作技術的不斷產生,現代小說已經越來越陌生和遠離了小說的“經驗”形態,並對讀者的審美心理和閱讀習J噴不斷地發動著衝擊。在我看來,小說的“陌生化”追求是現代小說藝術上從早期質樸粗糙的形態脫胎而出並有日新月異的發展的一個內在動力。現代小說的“陌生化”進程既反映了人類審美意識的不斷變遷,同時也促進了小說技術上的不斷改進與提高。從現代小說藝術陌生化的方式上來看,西方從現代派到後現代主義的藝術實踐也是多姿多彩,令人目不暇接。比如敘述方式上由全知敘事向限製敘事的轉移、主題上由單一性明晰性向模糊性歧義的轉變、人物描寫上由典型性向破碎化的下降、結構上由整一因果性的史詩建構向混亂無序的偶然性結構的過渡、語言上能指與所指的主動割離,等等,都給現代小說帶來了強烈的陌生化效果。
其三,“語言本體論”趨勢,受現代西方語言哲學和結構主義等的影響,現代小說在語言領域也經曆了由工具論向本體論的重要轉變。結構主義語言學認為,語言學研究的應是語言現象間的關係及其運動規則,即語言係統,個別的語言隻有被納人某個語言係統中才有意義和研究價值。源於結構主義語言學的結構主義文學理論認為,作品的意義不在於作品使用的字、詞、句本身的意義,不在於個別作品的形式,而在於字與字之間、詞與詞之間、句子與句子之間、作品中人物與人物之間、情節與情節之間、或作品與作品之間等各種意義所形成的關係中,存在於一個相互聯結的網絡結構中。在這種語言觀的衝擊下,我們看到現代小說中的語言的地位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它已從小說的“工具”、“手段”和“媒介”的地位騰躍到了小說和文學活動的本體與主體地位,在現代派小說中語言有時甚至成了小說中壓倒一切的存在,它取代故事、人物、情節而成了小說的第一要素。而當語言成了小說的主體後,我們看到現代小說的語言景觀就呈現出兩個鮮明的特征:一是語言的符號化、能指化和自律化。語言的象征、隱喻功能被充分挖掘,而語言的詩性、多義性等也在小說的現代化進程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現。二是文體意識的強化。語言意識的自覺和蘇醒,喚起的是作家看世界的眼光和思維方式的改變,這一切最集中地就體現在文體上,中國新時期文學的成就就是一個絕好的證明。
其四,“開放性”與“綜合化”趨勢。在小說的現代化進程中,我們會發現小說正在一步步走向“開放”與“綜合”。一方麵,小說與詩歌、散文、戲劇等其他文學體裁處於一種彼此開放或融合的狀態,文體間的界限變得越來越模糊,另一方麵,小說與哲學、心理學的融合和互滲也呈加劇之勢。小說在獲得其深度和新的表現形式的同時似乎也正在喪失其自身,而到了後現代主義這裏就更是有著解構小說和“反小說”的危險。從正麵來說,這種“開放性”和“綜合化”也許是所有藝術發展的一個基本方向,它使得小說的表現空間進一步拓展,藝術的可能性進一步增強,而反麵說,這種“開放”與“綜合”將製造出一種“四不像”的文類,它可能最終會導致小說的消亡。
以上從四個層麵對“現代小說”基本特征和演變趨勢的概括當然是不全麵和不準確的,我們仍然無法據此給“現代小說”以一個順理成章的命名。但我希望通過這籠統而抽象的歸納與梳理,我們能形成對現代小說的“整體性”印象。
其二,“藝術陌生化”趨勢。在小說走向現代化的進程中,小說在形式領域的革命可以說更為驚心動魄。隨著藝術表現手法的日趨豐富和成熟,隨著新的小說寫作技術的不斷產生,現代小說已經越來越陌生和遠離了小說的“經驗”形態,並對讀者的審美心理和閱讀習J噴不斷地發動著衝擊。在我看來,小說的“陌生化”追求是現代小說藝術上從早期質樸粗糙的形態脫胎而出並有日新月異的發展的一個內在動力。現代小說的“陌生化”進程既反映了人類審美意識的不斷變遷,同時也促進了小說技術上的不斷改進與提高。從現代小說藝術陌生化的方式上來看,西方從現代派到後現代主義的藝術實踐也是多姿多彩,令人目不暇接。比如敘述方式上由全知敘事向限製敘事的轉移、主題上由單一性明晰性向模糊性歧義的轉變、人物描寫上由典型性向破碎化的下降、結構上由整一因果性的史詩建構向混亂無序的偶然性結構的過渡、語言上能指與所指的主動割離,等等,都給現代小說帶來了強烈的陌生化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