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貴了!”
麵對如此明顯的“訛人”價錢,夏冬一隻能搖搖頭。
卷眉道人倒是沒有嫌棄,相反,好像早有預料,之前說的價也不過是逗弄一下這個晚輩而已,他轉口就主動地“降價”道:“老道剛剛說錯了,是五百塊一刀,一刀六十張,每張一萬兩。這可真的是童叟無欺的平價買賣,半點中間費回扣都沒有。”
夏冬一覺得這個價錢倒還算合適。他接過紙錢,看了看,上麵標注的麵額果然是一萬兩而不是道長先前所說的“一兩銀”。
夏冬一猶豫了一下,想要買通陰差可不是一兩萬兩銀子就能成事的,賄賂一次至少也要花掉這種冥幣一整刀下去才夠。何況自己日後可能還要用到紙錢,與其“錢”都用時方恨少,不如現在多買一點。想到此夏冬一幹脆開口詢問卷眉道人手上有多少這種紙幣。
卷眉道人笑眯了一雙眼睛,說道:““都在屋裏,三大箱子差不多一千刀呢。小友想要多少。”
“五百刀。”知道卷眉道人有很多存活,夏冬一便魅力顧慮,直接獅子大開口道。
紙錢的價錢是五百塊錢一刀,夏冬一一口氣要了五百刀,那就是整整二十五萬大洋!
卷眉道人真是沒想到這小子這麼財大氣粗,竟然一開口就要五百刀這麼多,差不多是他這裏所有存貨的一半。卷眉道人不由得多看了夏冬一幾眼,半開玩笑道:“想不到軍部的薪水這麼高。”
夏冬一聞言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卷眉道人誤會了自己,以為自己從軍部那裏拿了薪水才這麼“財大氣粗”,畢竟要買五百刀冥紙至少要花二十五萬,這可不是一個在校生可以輕易拿出手的。
但是夏冬一從□□歲的時候就開始用出售五螢蠱來賺錢,對於金庫滿滿的他而言,二十五萬並不算多,還不及他花在生日宴會上的一半消費。
何況這些紙幣是用來積德行善的。對於一個被“蠱、貧、夭”三字命途重重圍困的蠱師而言,用在積德行善上花的錢,那還能叫錢不舍得花嗎?
不過卷眉道人的話倒是多少提醒了一下他,或許可以向軍部申請這筆錢,雖說他錢多,但是哪個有錢人會嫌棄自己錢多呢?
夏冬一暗自點了點頭,默默接受老道人的“建議”。說起來,他這些年可不是在幫軍部打白工麼?也就是亞特羅號上犧牲的士兵對他影響甚大,加上一個斯特克時不時地出現在自己麵前表忠心,他才沒好意思向軍部索要報酬。
想到亞特羅號上犧牲的士兵,尤其是斯特克的童年摯友章宮曄,夏冬一的目光不由得轉暗。他自己曉得,不管時間流逝多久,亞特羅號上為了保護他而死的一千三百二十一個士兵,永遠是他欠下的命債,這一輩子都還不清的。
他能做到的也隻有繼承這些士兵的意願,盡最大的努力去消滅蟲族,保護人類政.權的穩定。
若是上輩子,夏冬一是想都不會想這種事情的。那時他所處的社會,政權穩定絕不是他一個小小的蠱師可以跑去管閑事的。而這一輩子,卻是時勢造就了他的機遇,可以用自己的所學為整個人類貢獻出自己的力量。
隻是這也不是輕而易舉就能辦到的事情。
夏冬一不由得神情鬱鬱了起來。經過這次和降頭師的一番較量,他深刻地感覺到自己的能力不足。他不禁抬眼看向麵前的老者,目光中充滿了熱切的期待。
卷眉道人被他瞧得一怔,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鼻子,然後說道:“你可想好了,要五百刀?”
夏冬一點點頭。
老道人也就不再就這件事詢問他,而是輕描淡寫地將這件事情放到了一邊,甚至沒有提及要夏冬一付錢的事情。他雖不提,夏冬一卻不好意思占老人家這個便宜,隻是在看見卷眉道人從木盒裏拿出了那截“柳木”,才將詢問對方銀行賬號的話從喉嚨裏咽了下去。
就看到老道人坐回了原位,將“柳木”拿了出去,放在左手心上。然後就看到他右手裏伸出一根食指,按在了“柳木”上麵,仿佛一把刻刀一樣,輕易地就將“柳木”外麵褶皺的表皮給削掉了。
這等功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夏冬一的注意力不禁被吸引了過去,正看到老道人用這根手指將那截削了表皮的“柳木”逐漸雕刻成了一個肥墩墩樂嗬嗬的小娃娃的雕像。
親眼看到木雕娃娃的成形,夏冬一不由得想到上輩子看到的,被泰國僧人供奉在寺廟裏的福氣小鬼娃娃。
果然,卷眉道人將娃娃雕刻好後,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下,覺得滿意後,才對夏冬一說道:“在凶案發生時我就掐指算過梅麗莎肚子裏這個孩子,發現這小孩本是個福壽綿延的。可憐它陽壽未盡,還沒有出娘胎就被煉製成了小鬼,靈魂更是受到了汙損,就算現在將他超度,這樣的魂魄到了冥界也不能得到善果。”
夏冬一知道卷眉道人說的不錯,於是越加認真地聽著對方的話,唯恐老道人有什麼吩咐自己錯過了。
老道人看夏冬一聽得認真,心下還是很喜歡的,於是繼續說道:“我現在給這小鬼做了一個柳木娃身,在金箋上寫上他的生辰八字,將他的魂魄引入娃身中封中,日夜焚香供奉,等到他該有的陽壽盡了的時候再超度他,他就能安然地進入輪回鏡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