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胡秋月終於慢慢地點了點頭,轉身一把抓住陳寧的手,說道:“你說得對,也許當初不是我想象的那樣,也許他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要當麵去問問他,為什麼當初要拋棄我。”
胡秋月終於為自己找了一個去看望胡光遠的理由。看到胡秋月的臉上又恢複了那種恨恨的表情,大口的喝著湯,陳寧知道,胡秋月心中的那個心結已經鬆動了,離解開的時間不遠了。具體的情況,自己雖然在看過胡光遠的資料知道一些,但是還是由胡光遠親自告訴她比較好。陳寧相信隻要他們父女倆能坐下來好好談一談,相信這對曆經苦難的父女離團聚的日子不遠了。
簡單的吃了幾口後,陳寧陪著有些迫不及待的胡秋月走下了樓,趁著胡秋月去開車的時候,陳寧走到樓前的小花園裏,張姐正抱著胡小寧在小花園裏散著步。
“張姐,你帶著小寧回去吧。”陳寧走上前去,一邊逗了逗兒子胡小寧,一邊笑著對張姐說道。
這時,胡秋月的車也開了過來,停在花園邊的路上,搖下車窗也朝著張姐喊道:“張姐,你快回家吃飯吧,我和陳寧要出去一趟。”
看著胡秋月有些紅腫的眼睛,張姐壓低聲音對陳寧說道:“秋月是不是想通了,你們這是去看那位胡老先生?”
陳寧微笑著點了點頭。
張姐頓時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笑著說道:“總算是想通了,還是你能說得通她,我可得回家吃飯了,肚子早就餓了。”說著,連忙抱著胡小寧轉身往家跑去。
來到省第一人民醫院,當陳寧和胡秋月站在通往頂樓特護病房的住院部電梯裏的時候,陳寧發現一路上還是氣勢洶洶的想找胡光遠問個究竟的胡秋月,眼睛緊張的盯著不斷上升的電梯數字,抓著自己胳膊的手越抓越緊。陳寧拍了拍胡秋月緊緊抓著自己胳膊的手,柔聲說道:“別緊張,進去後,好好說話,醫生說了,他現在不能夠太激動。”
胡秋月看著陳寧點了點頭,此時胡秋月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了來時的恨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惶恐和不安的神情。
“叮”的一聲,電梯終於到了頂樓,打開了門,陳寧摟著胡秋月朝著胡光遠的病房走去。胡秋月的腳步越來越慢,陳寧甚至還能感覺到胡秋月劇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聲。走到胡光遠的病房前,陳寧剛剛準備舉手敲門,突然,胡秋月一把抓住了陳寧的手,一臉緊張和恐慌地對陳寧低聲說道:“陳寧,我們,我們還是回去吧,既然他現在不能太激動,我們還另找機會再問他吧。”
“別緊張,既然已經來了,就進去看看他吧。記住好好說話,別讓他太激動了。”看到胡秋月一副緊張的樣子,陳寧拍了拍胡秋月的後背,柔聲安慰道。說著,陳寧還是敲響了胡光遠病房的門。
“進來。”裏麵傳來了一聲蒼老又帶著幾分疲倦的聲音。
陳寧輕輕的擰開了門,柔聲對還在舉棋不定的胡秋月說道:“進去吧,我在外麵等你。”
胡秋月站在病房門口,緊張的看著陳寧,在陳寧一臉鼓勵下,胡秋月終於鼓足勇氣走進了胡光遠的病房。
胡光遠今天在陳寧來過以後,心情顯得很舒暢,因為陳寧答應了他盡可能的把自己的女兒帶來,看望自己。胡光遠知道自己的女兒現在很怨恨他,非常急切的希望和她好好談一談,告訴她過去的一些往事,希望能取得自己女兒的諒解,能夠親口叫自己一聲“爸爸”。
雖然,陳寧沒有明確答應自己,但是胡光遠相信陳寧會把自己的女兒帶來的。今天晚飯,胡秋月也出人意料的吃了兩小碗的米飯。打發走前來探望自己的集團的幾個高層以後,胡光遠正躺在病床上,設想著自己跟女兒見麵時的場景。見到女兒的時候,自己該怎麼說話,該如何得到女兒的諒解。同時,胡光遠也在擔心自己的女兒不諒解自己該怎麼辦,不認自己該怎麼辦?
這時,病房的門敲響了,胡光遠還以為又是集團的某個高層來探望自己,也就很隨意的說了聲“進來。”腦子裏還在繼續想著和女兒見麵的場景。
門開了,胡光遠也感覺到有人進來了,但是遲遲沒有發出聲音。胡光遠感到有些奇怪,不由地抬頭往門口望去。
頓時,胡光遠的目光一下子就凝結了,病房門口站著的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兒,正用一種十分複雜的目光在看著自己。
這時候,胡光遠腦子裏設想的無數次和女兒相見的場景不知道都到哪裏去了。
“囡囡,囡囡你終於來了。”胡光遠的嘴唇哆嗦著,連忙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去,他要好好的看看這個已經失散了三十五年的女兒。
“別動,你的身體還沒有好,先躺下吧。”在門口一直看著胡光遠的胡秋月此時看到胡光遠要下床,連忙跑上前去,一把按住了胡光遠,讓他躺好,並且重新為他蓋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