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站起來,無奈的走出辦公室。
朗巧巧低著頭,紅著臉,跟在吳越後麵,費勁的提著一個大網兜,網兜裏是兩箱方便麵和幾袋火腿腸。
“我來拿吧。看起來,你缺乏鍛煉啊,這個樣子怎麼能有力氣幫病人打針掛水?”身後朗巧巧的喘息聲清晰可聞,吳越回過身,一把抓過網兜,開了個玩笑。
朗巧巧抬起頭,看了看吳越,臉更紅了,連耳廓也染了一圈紅暈。
真是個害羞的小姑娘。吳越笑了笑,推開接見室的門,“進去坐一會,你爸爸馬上就到。”
接見室在大隊部底樓最西邊,正對幹警食堂。牆上開了兩扇門,一扇開著的,讓犯屬自由出入,另一扇鎖著,鑰匙掌握在幹警手裏,供幹警帶犯人進去的。接見時,犯人和犯屬隔著一道粗粗的鐵柵欄,按規定幹警全程監聽。
吳越遠遠看到中隊新幹警史冬帶著朗鴻寒過來,就離開接見室去了食堂。
“指導員,粥和包子都冷了。我給你下一碗麵條,再加青椒肉絲當蓋澆?”章龍雙歉意中夾雜討好。
“行。”這點小馬屁,吳越還是受之坦然的。
湯鮮麵滑,蓋澆抄的也嫩香,吳越放下麵碗,誇了幾句,剛摸出一支煙,還沒叼上嘴,就聽到史冬大聲叫他:“指導員、指導員。”接著就是朗巧巧的哭聲:“爸爸,醒醒,你醒醒……”
接見也會出事情?吳越趕緊拔腿向接見室跑去。
接見室裏,朗鴻寒臉色蒼白,閉著眼,靠著牆半坐在地上,朗巧巧扶著,一麵喂速效救心丸,一麵掐他人中。
“怎麼回事?”吳越看了眼立在一邊緊張的手足無措的史冬。
“指導員,我也不知道,他們父女倆講講話,突然就這個樣子了。”因為接見的雙方是父女,史冬也沒在意,中途溜出接見室,站在門口抽煙,沒想到發生了這事。
朗鴻寒慢慢醒了過來,伸手幫女兒抹去了眼淚,一個翻身,“噗通”,朝著吳越跪下了,“指導員,求你幫幫我吧,幫幫我女兒……”
“爸爸……”朗巧巧又嗚嗚哭起來。
“朗鴻寒,老朗!這個樣子幹什麼,有話到我辦公室好好說嘛。”究竟是什麼天塌下來的大事,讓曾經的縣太爺這般失態?吳越伸出手去攙扶,一邊吩咐章龍雙,“打兩瓶熱水送我辦公室。”
吳越辦公室裏,朗鴻寒洗了臉,接過吳越遞來的熱茶,痛惜的看著抽抽搭搭的女兒,歎了口氣說:“巧巧聽話,先出去,我跟指導員說說話。”
“去食堂吧,那兒暖和。朗鴻寒,你女兒是早班車過來的?”
“嗯,車子沒到這就拋錨了,巧巧趕了五六路過來的。”朗鴻寒朝凍得瑟瑟發抖的女兒看看,又歎了口氣。
“沒吃早飯吧?”也不等朗巧巧回答,吳越站起身,對著食堂喊:“章龍雙,給這小姑娘也下碗麵條。”
“噯!馬上!”章龍雙回答的又響又脆,反正隻要是吳越的吩咐,甭說是一碗麵,讓立刻他擺一桌酒席也情願。
朗巧巧搖搖頭,馬尾辮上蝴蝶紮花撲棱棱的飛,透著一股青澀清純。
“去吧,聽話。你身子骨本身就弱,又冷又餓的,怎麼得了。”朗鴻寒摸摸女兒的頭,就像這十九歲的姑娘還是當年那個依偎在他膝下的天真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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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越遞給朗鴻寒一根煙,有些責怪道:“老朗,咱們是校友兼老鄉,你呢,還是我學長。剛才這樣子多尷尬?讓你女兒看了心裏會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