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涉嫌偽證(3 / 3)

放下電話後,方所長再不敢怠慢,立即安排車,親自送劉小豔去了市局。

劉小豔當夜即被市公安局拘留,羈押於公安賓館。

生裝潢公司第三施工隊電焊工周貴根和管道工劉大全是城西區一處裝潢施工工地被抓獲的。當時,周貴根和劉大全都穿著印有“生裝潢”字樣的工作服工地上幹活,像根本不知道金『色』年代娛樂城著了火。執行任務的公安人員要帶他們走時,他們還一再問:“怎麼回事?這都是怎麼回事啊?我們到底犯了什麼法?”

然而,這兩個涉嫌者畢竟不是作案老手,顯然沒經曆過這種嚇人的場麵,內心的虛怯幾乎是遮掩不住的,交涉過程中,一直不敢正視公安人員的眼睛。領隊的鼓樓分局王延成副局長注意到,從被帶上警車開始,周貴根就渾身發抖,臉上、額頭上虛汗直冒。因此,王延成開初以為這場突擊訊問可能會很容易得到正確的結果。

沒想到,問題偏偏出周貴根這個重要涉嫌者身上。

周貴根對警方提出的所有的涉嫌疑點都不承認,甚至連他們施工隊和金『色』年代蘇全貴那二十萬的經濟糾紛都推說不知道,要王延成去問他們的隊長劉鐵山。審到後來,劉鐵山和劉小豔兩邊的交代全出來了,周貴根才承認說,他和劉大全八月十三日下午是跟著隊長劉鐵山找蘇全貴要過工程尾款,也確實吵過架,可周貴根仍不承認火災發生時自己去過金『色』年代,劉大全也信誓旦旦地證明:金『色』年代著火時,周貴根一直和他一起,吃過晚飯後就到城西區工地幹活去了,從沒離開過工地一步。

王延成副局長由此判斷,事發後周貴根可能和劉大全、劉鐵山訂過攻守同盟,不得不認真對付,敲著桌子,極具威嚴地說:“周貴根,你以為咬死口不承認,事實就不存了?你以為和劉大全、劉鐵山訂了攻守同盟,就能蒙混過去了?事實就是事實!我可以告訴你,有位重要的目擊者起火現場看到過你!”

周貴根堅決不承認:“那……那他可能看錯人了!”

王延成副局長內心焦慮,卻量保持著耐心:“你說的這個情況也有可能,如果這位目擊者是偶然路過,無意中看了你一眼,不排除會看錯人。問題是,這位目擊者初參加了救火,和你,和劉鐵山一起呆過一段時間,知道你姓周,還親耳聽到你對劉鐵山說:救什麼火?把這些金『色』年代全燒死才好哩!對不對?!”

周貴根當即叫了起來:“我沒說過這話,我說了,我當時不現場!”

王延成桌子一拍:“那麼,你找蘇全貴要錢時威脅過要放火吧?啊!”

周貴根知道這話關係重大,頭一昂:“當時說的話多了,我記不清了!”

王延成火透了,冷冷威脅道:“周貴根,你不要這麼死硬!我警告你:你現已經涉嫌犯罪了,偽證罪!你不要以為你什麼都不承認,我們就不能抓你判你,不管這把火是怎麼燒起來的,不管與你有沒有直接關係,作為華夏人民共和國的公民,你都有義務作證,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向我們執法機關說清楚!”

周貴根偷偷看了王延成一眼,怯怯地把頭低了下去。

王延成口氣緩和了一些:“周貴根,你也不要怕,就算你實事求是,承認到了現場,我們也不會認定就是你放的火,我們辦案要的是證據,不僅僅是口供!”

周貴根說:“王局長,那……那你們何必要問我呢?把證據拿出來好了!”

王延成實沒辦法了,讓周貴根冷靜一點,好好想一想頑抗的後果,自己出去給自己的連襟、市局局長江雲錦打了個電話,彙報說周貴根確有放火嫌疑,建議江雲錦立即和檢察長嶽清蘭通一下氣,特事特辦,馬上對周貴根采取拘留措施。

江雲錦沒聽完就把電話掛了,要王延成先把周貴根涉嫌放火的事搞清楚再說。

也是巧,這邊剛放下電話,劉大全那邊就突破了,審訊人員向王延成彙報說,劉大全交代了:金『色』年代娛樂城著火前一個小時,周貴根確實到金『色』年代去了,說是去給劉鐵山幫忙,是踏著一輛三輪車去的,想回來時順便把用過的電焊機拖回來。娛樂城大火燒起來後,周貴根一個人慌慌張張回來了,說是劉鐵山不小心,把金『色』年代弄失火了,搞不好要進去,還說是劉隊長交代的,讓他不要承認到過現場。

王延成心裏有底了,再次走進訊問室時,二話不說,先把周貴根銬了起來。

周貴根的臉一下子白了,這才明白,自己和劉鐵山、劉大全訂的攻守同盟是那麼靠不住,沒要王延成多說什麼,便連連道:“我說,我說,我是到過現場!”

王延成怒道:“現願意說了?那就說清楚,到現場幹了些什麼?”

周貴根吞吞吐吐說:“能……能幹什麼?我就是想給劉隊長幫忙!我是電焊工,這……這份電焊活本來該我幹的,我……我鬧情緒不去,劉隊長才去了。我到現場後發現火燒起來了,就……就和劉隊長,還……還有一個小姐一起救火……”

王延成緊追不舍:“是你先發現的火情,還是那位小姐?”

周貴根緊張極了:“是……是那位小姐,她我前麵上的樓!”

“你離開宿舍趕往金『色』年代,具體是什麼時間?”

“這……這我記不太清了!”

“好好想想,想清楚再說!”

“好像……好像是八點多鍾……”

“八點多多少?說準一點!”

“好像……好像剛過八點吧?”

“從你的宿舍到金『色』年代騎三輪車走不了一個小時吧?”

“一般也……也就是半個小時……”

“還有半個小時你幹什麼呢?有沒有到娛樂城裏逛一逛啊?”

周貴根說不下去了,怔怔地看著王延成:“王……王局長,你……你懷疑我……我放火是不是?著火前,我……我根本沒進過娛樂城,真……真的……”

王延成『逼』視著周貴根,目光犀利:“周貴根,你別急著解釋,先回答我的問題:那半小時你都幹了些什麼?既然沒進娛樂城,那你什麼地方啊?”

周貴根膽怯地回避著王延成的目光,支支吾吾回答說:“我……我路上和……和一個騎自行車的老頭撞……撞了一架,我……我們吵了起來……”

“路上?哪條路?”

“知……勞動路口……”

“這個老頭姓什麼,叫什麼?”

“這……這我怎麼會知道?”

“形容一下他的樣子。”

“就……就是一個老頭,不高也不矮,不……不胖也不瘦!”

“你這等於沒說!老頭什麼長相?”

“這……這我說不清楚,長……長相很一般……”

王延成心裏益發有數了:“周貴根,請你給我放老實點!金『色』年代娛樂城這把火燒死的不是一個兩個人,是是一百五十三人啊!多少無辜的家庭被這把火葬送了,多少兒子失去了父親,多少妻子失去了丈夫,多少老人失去了兒子女兒!”

周貴根臉『色』蒼白難看,無力地喃喃道:“這……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王延成壓抑不住地吼道:“沒關係?你不是說過嗎?這些金『色』年代全燒死才好呢!燒死娛樂城的這一百五十三人都是金『色』年代嗎?絕大多數都是奉公守法、勤勞致富的市民百姓!他們利用閑遐時間到娛樂城休息一下,竟然落得這麼個下場!”

周貴根辯解道:“我……我咒的金『色』年代不是他們,是……是蘇全貴那種人!”

王延成哼了一聲:“周貴根,我看你的情緒很成問題,不恨窮,就恨不均!”

周貴根心裏很不服氣,愣了半晌,終於壯著膽,勉力打起了精神:“不……不是!我……我恨的隻是不公!隻要……隻要是公平的,我沒啥話說!現許多事公平嗎?他……他蘇全貴怎麼富起來的?怎麼就敢這麼公開開『妓』院?蘇全貴開……開『妓』院,你們……你們公安暗地裏還保護,我……我們的老婆女兒卻去賣『淫』!”

王延成一怔,近乎莊嚴地責問道:“周貴根,你這話說得有根據嗎?啊?我們哪個公安保護『妓』院?蘇全貴這個娛樂城是『妓』院嗎?你說的這個我們是指誰?又是誰的老婆女兒金『色』年代賣『淫』?今天都請你說說清楚,我們一定去查,去辦!”

周貴根口氣強硬起來:“查誰辦誰呀,王局長,這種官腔你就別打了吧!”

王延成緩和了一下口氣:“好吧,好吧,周貴根,這事我們先不談!你以後可以慢慢談,這些情況如果屬實,我們一定會依據黨紀國法嚴肅處理!但是,不論怎麼說,這都不應該成為你仇視社會,進行瘋狂報複的理由……”

周貴根冷笑起來:“怎麼?王局長,你還真認為這把火是我放的?”

王延成量平靜地說:“周貴根,誰也沒認定這把火是你放的,這把火究竟是怎麼燒起來的,我們會去進一步深入調查,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真相大白的!”

周貴根試探著問:“那就是說,你們……你們現抓我並沒有多少理由?”

王延成毫不客氣地說:“有理由,這理由還很充分:你涉嫌作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