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的白人站起來，拿著一隻電子筆，侃侃而談：“總起來看，80年代末之後，華夏的權謀既有不斷進化的一麵，也有急速退化的一麵。如此，短短十多年的時間中，華夏重建立了一個道德上極端自私但統治技巧、管理技術方麵都非常現代化的集權『政府』。這個權力吸納了一大批具有現代專業和行政知識的技術官僚。它裝備了先進的當代信息技術和威懾力量，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這個官黨權力的權謀合法『性』與道義力量則相當脆弱。顯然，這是一個極其古典和極其現代的一個複雜的權力組合。將一個極其落伍的權謀精神內核與一個極其發達的外統治技術巧妙組合一起，並對一個巨型國家實施有效的治理，再一次證明了華夏官僚權謀的生存、接續能力。80年代末之後華夏誕生的這個‘’權力麵目模糊、難以辨識。對此，大多數人用西方概念將其歸類為的後極權權力，或者右翼專治權力，但為貼切描述可能是：這是一個繼承了華夏官僚權謀精髓，但糅合了西方統治、管理技術的現代官僚權力。顯然，這是一個中式而非西式的權力，至多，它是一個中體西用的權力。其內裏，與一個天子加士大夫的王朝權力為相似。這就是『摸』石頭高手鄭南巡模來『摸』去後『摸』出的權謀體製。這是一個既古老又現代的權力，也難怪人們會對它感到難以捉『摸』，『迷』『惑』不解了。”
一位麵『色』淡然地白人微微一笑，有些不屑地道：“那麼按照道格拉斯先生的說法，現的華夏權謀體製，反而是一種非常先進，非常適合華夏的體製了？這是不是就是華夏人所希望的那種……嗯……中學為體，西學為用？”
之前那位高瘦的白人並沒有乎這位麵『色』淡然的白人有些不屑地發問，反而微微一笑：“80年代末之後，太多的人對華夏權謀發展做出了各種不祥的預言，然而，華夏這一獨特的權謀體製憑借其神奇的適應能力，將這些預言一一擊得粉碎。而華夏80年代末之後持續至今的經濟增長神話是對我們這些西式的民主理想構成殘酷的嘲弄。種種跡象顯示，華夏的權謀領袖和各級官僚都從80年代末之後的權謀實踐中吸取了越來越強的權謀自信。表麵上，華夏的權謀領袖仍然戰戰兢兢，但私下裏，他們則相當傲慢——這一點可以從他們拒絕任何權謀改革的態度中看到——他們那裏，華夏黨90年代的權謀發明，不僅未來可以應付自如，甚至還可以長命百歲。未來要做的，充其量也就是使這部機器加靈巧，加精致。不過我們認為，世事難料，過去的成功很可能成為未來的包袱，如果華夏權謀領袖真的以為能夠以不變應萬變，那麼，華夏這架看上去運轉良好的權謀機器，就可能未來的某一天出其不意的拋錨。事實上，我們已經看到了這種拋錨的跡象。因為80年代末之後由執政者刻意設計出的博弈可能正曲終人散，華夏的權謀邏輯也正發生曆史『性』的轉換，所以，專門為這場博弈而設計出來的權謀機器肯定也會不斷遇到麻煩。”
“咚咚！”那位之前開口說話的白人有些不滿地敲了敲桌子：“請注意，美國『政府』花這麼大的價錢雇傭你們對華夏局勢作出判斷，並不是要聽你們把局勢無限地複雜化。先生們，我們誰都知道華夏局勢的複雜程度，誰都知道這樣一個對我們西方民主製度心存敵視而又強大的權力是一個多麼巨大的麻煩……但是請注意，先生們，我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們需要你們給出分析，但不是無限地把這些東西理論化。——結論，給我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