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逆轉(上)(3 / 3)

是啊,這一生,代河走過的路也曾有過坎坷,可也充滿輝煌。

自1949年8月參加運動,他參加過土改工作隊,當過銀行職員,“文改”前提升為桐城縣委副支書;“文改”後,從公社黨委支書一步步晉升為桐城縣委支書,一幹就是7年。

1981年後曆任桐城地區行署副專員、地委副支書、行署專員。1988年,桐城改為地級市,組織又將他調回桐城任市委支書。1994年成為瀟南省委宣傳部長,1996年成為瀟南省政法委支書兼刑事廳長。

隨著職務的提升,權力的增大,他日漸霸道起來。剛愎自用,以至班子裏的人也怕見他。群眾指著他的脊梁說;“代河心中隻有一個人,這就是他自己。”私利方麵他也開始花費心思。1990年,因以權謀房和以低價多占地皮等問題他受到省委、省紀委的嚴肅查處。

為此他多次做了檢查,有一次於部大會上甚至痛哭流涕!然而,淚水並沒有衝走他日益膨脹的貪婪,相反,他開始利用一切機會撈取大量金錢和私利。縱容子女經商牟取暴利,暗中送子女去港定居……

桐城上演著一幕幕以權撈錢的醜劇。這些所做所為,引起桐城市幹部群眾的義憤,1991年桐城市委換屆選舉中,擔任多年市委支書的代河得票甚少,幾乎連市委委員都選不上。但這並沒有引起他的警醒,的市委第一次常委會上,他反唇相譏地說:“以後不再需要你們選我了,而是我選你們。”可見其狂妄已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不僅如此,他管理上開始仇視監督。1993年,身為市委支書的他居然一次幹部大會上公然宣布要把紀委的牌子從市委大院門口摘下來!

當代河從沉思中走回來的時候,又想到,紀委調查組來桐城已有半個多月了,內心不由得抽搐一下。他這次京城了解到的一件對他至關重要的事情,成了他的心病。那個他一直以為是領導的女兒,而且他一直力巴結的沈曉敏,竟然是一個騙子!

他與沈曉敏交往的一幕幕又浮現眼前。

1993年8月的一天,代河的老相識、某部的老處長張又一次來到桐城,代河象往常一樣熱情地桐城賓館別墅樓為他接風洗塵。跟以前不同的是,這位老處長身邊多了一位妖冶的女人。

“代支書,這就是後街有名的沈小姐。”張把那個女人從身後拉出來。“桐城,我哪裏敢與代支書的大名相比。”還沒等代河開口,那位女人就搶先說話而且一張口就帶著一些狂妄與粗野。

說實的,代河對那位沈小姐並沒有留下什麼好印象。雖然後來沈曉敏多次給代河打電話百般地討好,可代河心理上還是與她保持著一段距離。但這一距離並沒有維持多久。

1993年9月份,桐城各鎮換屆前夕,代河考慮到後街黨委班子不團結,便常委會上提出將一位主要領導調走,常委會也討論通過了。正當組織部進一步做工作的時候,張從京城打電話給代河,勸說他把那位鎮黨委領導留後街。

過了幾天,那位沈小姐來到了代河的辦公室。

“代支書,我剛從京城張處長那裏回來。他托我給您帶了封信和一個小紀念品。”沈開門見山,把手中的一封信和一個玉老虎放到代河麵前。

沈曉敏坐沙發上看著代河讀信的表情:開始是莊重的,後來他不由自主地把眼光從信紙上抬起來,從老花鏡中向她膘幾眼,那眼神中開始夾雜著敬意。沈曉敏深知,這封信起作用了。

原來,張這封信中告訴代河,沈曉敏是某領導的女兒、某部副部長的兒媳,他京城就很熟。

“沈小姐,先前有什麼照顧不周地方,請多諒解。”代河的語氣變得客氣起來。沈曉敏也趕緊客氣幾句,氣氛頓時活躍。沈曉敏也改變了原先對代河的稱謂。

“代叔,張處長可能電話中已經跟您說過了,後街那位領導這次能不能不調走?”沈曉敏抓住了這個時機,開始幹預起桐城的幹部調動來了。

“這不太好辦,常委會已經通過了。”代河顯得很為難。

“代叔,我的生意都後街鎮,我又跟他比較熟,他對我也比較了解,有些事也比較好辦。如果他調走了,我後街也就沒法呆下去了。有您老的一句話,讓他留下還不是小事一樁!”沈曉敏的言語裏既有威脅,也有對代河的奉承。

代河想了一會說:“好吧,我再征求一下其它常委的意見。”代河鬆口了。沈曉敏深知事情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

1993年10月,那位鎮領導果然繼續留了後街。

之後,代河與沈曉敏的交往日益密切。沈曉敏四十歲生日時,代河欣然應邀赴宴,兩人還特意守著生日蛋糕和紅蠟燭合影留念。讓代河感到驚慌的是,他收受了沈曉敏送的10多萬元錢物。

想到這裏,代河不由得出了身冷汗!

“不行,必須立即采取行動!”他再也抑製不住焦急的心情,對司機說:“開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