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菲睜大眼睛:“你……這麼有考究??”
蕭宸哈哈笑了起來。
徐菲白了他一眼,道:“你這麼有考究,可知道華夏的賭博源於何時嗎?”
蕭宸微微思了一下,道:“華夏的賭博到底源於何時,沒有很明顯的界定。這是因為早期的賭博行為,往往與先民的娛樂活動連一起。華夏古典文獻中很早就出現的‘擊壤’、‘鬥雞’、‘鬥草’、‘投壺’、‘博弈’,本身就包含著比勝負的意思,而作為比賽的勝者,往往也能夠得到一定的物質獎勵。《戰國策》中也有過這樣的記載:‘臨淄甚富而實,其民無不吹竽、鼓瑟、擊築、彈琴、鬥雞、走犬、六博、蹴鞠。’《史記滑稽列傳》也載有評述齊國民風的話語:‘州閭之會,男女雜坐,行酒稽留,六博投壺,相引為曹。’這應該就是賭博的胚胎時期。但是,‘胚胎’畢竟還不是**的‘生物’本身,它還沒有發育成熟,還沒有‘一朝分娩’的時候,它也就是個‘胚胎’。”
“賭博沒有嚴格的界定?”徐菲奇道。
蕭宸搖搖頭:“我是說,古時候沒有嚴格的界定。應該說,我們現所說的賭博,是有它自己嚴格的界定的。比如《大英百科全書》對於賭博就下了這樣一個定義:‘賭博是意識到冒險和希望獲利的情況下,以某些有價值的東西作為賭注所進行的競賽,其結果全憑機會決定。’這就是一種說法。這個定義雖然比較寬泛,有些地方也不大符合華夏的國情,但總體來說還是比較好的體現了賭博的特征,那就是冒險『性』、投機『性』、‘以某些有價值東西作為賭注’的獲利『性』。當然,根據賭博的這些特『性』,我也不是不可以回答你的那個問題,至少我們可以推定,至少夏商時代,賭博已經華夏存。而據我所知,賭博的始作俑者,似乎就是夏朝的末代國王夏桀的大臣烏曹,他發明了‘六博’。不過古人稱賭博為‘博戲’,從字麵上講就是‘戲而取人財’。”
徐菲驚訝:“你是本來就對這些有了解,還是為了了解賭博,繼而找出禁賭的方法,才故意去涉獵這些東西的?”
蕭宸笑道:“兼而有之吧。”
“哦……”徐菲點點頭,然後好奇道:“古代賭博,也跟現這樣玩嗎?興錢嗎?”
蕭宸笑起來,徐菲就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我好奇不行呀?”
蕭宸點點頭:“行,我接著剛才的講好了。嗯……到了春秋戰國,賭博已經成為帝帝王將相、士大夫、乃至市井小民中的一種時尚。《史記宋微子世家》就記載過這樣一件事:宋國的君主閻渭公,與大夫南宮萬外出打獵時賭‘六博’。賭博過程中雙方發生了爭執。爭吵的場麵上當然沒有好話,渭公也是這樣,不知不覺就當眾揭開了南宮萬曾經當過外國俘虜的瘡疤。大概是當時的君王權力還不那麼崇高的緣故吧,南官萬深感渭公侮辱了他,一怒之下,舉起‘六博’的盤就朝渭公猛砸。偏偏人的腦殼也脆弱,渭公霎時就腦顱迸裂,一命嗚呼,成了中國曆史上第一個因賭博而喪命的君王。”
徐菲瞪大眼睛,然後忍不住笑出來:“這人也是倒黴到了一定程度啦。”
蕭宸點點頭,繼續道:“再往後,漢朝的賭風就盛。史書上譽稱為‘文景之治’、被華夏老百姓稱頌了幾千年的‘好皇帝’漢景帝劉啟,就是一個大賭徒。他還當太子的時候就酷愛‘六博’賭戲。有一回,他和吳王劉濞的兒子玩賭博戲時發生爭執,竟然拎起棋盤把劉濞的兒子活活砸死了。痛失愛子,劉濞心中的憤懣可想而知。但是有漢文帝那裏壓著,劉啟是當今太子,再氣再惱也隻有壓心裏。這一壓又是近十年,文帝駕崩、景帝登基後,又采取了一係列‘削藩’的動作,舊仇恨使得劉濞再也無法忍受了,他終於拍案而起,帶著七個諸侯王發起了‘七國之『亂』’。七國之『亂』固然有許多權謀、經濟的原因,但罪魁禍首還是可以追究到賭博。”
徐菲對此就完全沒有聽過了,看著蕭宸,忽然笑起來,道:“你當初是不是學曆史的呀?……咦,對哦,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是學什麼的呢?”
蕭宸笑道:“我是雙學曆,法律和經濟。”徐菲又是一愣。
蕭宸輕歎道:“漢朝皇帝中酷愛賭博的並非景帝一人。宣帝劉詢也是嗜賭的一個。劉詢的童年十分悲慘,青年時代又流落民間。可是管他已經陷入了十分落拓的境地,當年宮中養成的嗜賭習『性』卻仍然不改分寸。賭博中他欠了一屁股債,等他登基繼承了皇位,隻好把債主陳遂提拔為太原太守。陳遂走馬上任前到皇宮向皇帝辭行,宣帝還洋洋自得地對陳遂說:‘太原太守這個位置,位尊祿厚,你看夠不夠得上還你的賭債?’嚇得陳遂連連叩了幾個響頭說:‘臣該萬死!臣該萬死!’,你說有這樣的賭博皇帝,天下能有好麼?”
“所以,你就絕不打牌賭博,並且覺得這是件大事,要狠抓?”徐菲終於明白蕭宸的意思了。
蕭宸點點頭,還沒開口,電話忽然響了,他瞥了一眼,是顧樂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