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代,我們工地上的青年人是嚴禁談情說愛的,說這是小資產階級思想。一旦發現,將要嚴肅處理。可這工地上幾萬的人全都是這20來歲的青年男女,正處於幹柴烈火的戀愛季節。這種事情,你說不準談情說愛,可又怎麼能緊固的了呢?

記得我們羅家鎮就有一位工友,寫了一份情書給女方。女方一時嚇得不得了,趕緊將信送給領導。就是這麼一件事,鎮中隊部領導卻把這當成為一件重大事件來處理。隻要有勞動空餘時間,中隊部就會組織全中隊隊員集中起來開批判大會。沒完沒了的批判會,硬是讓這位本來是很積極工作的工友從此一萎不振起來。最後他們乃至雙雙被開除回家,終成眷屬。

在這樣的高壓紀律要求下,我作為一位工地宣傳工作人員,更是要嚴格要求自己,做出表率。於是在這裏,我也就有了今生兩件憾事。

在下到各地采訪中,我看到南新中隊工地上有一位下放知青,文文靜靜的,好可愛。與她不做什麼,隻要能和她在一起,聊聊天,不知怎麼了,人就會感到有一股幸福的泉水從內心湧了出來。

於是有一段時間的每天晚上,你都可以在南新工地上看到我的身影。我盡量利用采訪的機會接近她,了解她。一邊幫她推土,一邊和她說說話兒,我發現,快樂原來就這麼簡單。

隻是那時的我們,心中的話兒誰都不敢表白,僅僅是聊些與愛情無關的事情。直到最後離開工地,我都沒有向她表白心中的愛戀,這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說實話,時至今日,我甚至連她喜不喜歡我都不知道?隻知道她見了我人很熱情,也很願意與我聊天。聊天時,有時也還能在她那白淨的臉上看見微笑。但我還是依然會常常想起她來。是呀,這又是一位一見就讓我心動的可愛女孩,我怎麼能說忘記就忘記得了呢?

還有一次,我回家探親後歸隊,在乩津一個小車站排隊等車,想不到身後有一位很靚的女孩,突然主動和我聊天。

這位長的婀娜多姿、婷婷玉立的女孩對我說:她是高中畢業後頂替父親才在那麼遙遠的地方工作的,也是南昌市人。在永修這舉目無親,很是寂寞難奈。女孩那雙大大的明亮眼晴看著我繼續說:你能做我的朋友嗎?

當然願意。能與這樣一位美女交上朋友,這是我三生修來的福份,我脫口而出。

我話音剛落,她便主動給我留下了她的姓名和工作地址,並再三叮囑我,要我一定要抽空去永修縣木材場看看她。

其實,她工作的木材場離我們工地很近,我也曾和工友們遊玩時到過那個地方。

在我心中,一直以來,我真的很想去看她。有時會情不自禁地走到場邊了,但我還就是由於工地紀律原因不敢前去看望一下她。

每當想起這段往事,我就會十分後悔自己是個膽小鬼。可不是嗎?你怕什麼?一是沒人看見,二是就是有人看見也可以說是表妹或其他什麼親戚,三是你隻不過是去看望一下她,又沒有什麼其它行為,看望一下朋友這也犯規了嗎?你可是親口答應了人家的,可你為什麼就不可以去看看人家?那怕是安慰人家一下也好呀。我相信,那位女孩可是天天在盼望著我去呀。最後等來的隻有深深的失望。就是這樣,我這回又枉自辜負了一位“林妹妹”的一片厚意深情。

現在回想起在永修付壩工地上的這些過去往事,無論是那段艱辛的工作,還是那兩位女孩令我心酸的不了情,我都依然是十分地留戀的。正因為在我的生命中有了這麼一段多姿多彩的民工歲月,才為我奠定了社會閱曆這些厚重的底蘊,從而使我的人生之路走的從容,從而讓我的生活不顯蒼白,且活的充實而又豐采起來。

那個年代,我們工地上的青年人是嚴禁談情說愛的,說這是小資產階級思想。一旦發現,將要嚴肅處理。可這工地上幾萬的人全都是這20來歲的青年男女,正處於幹柴烈火的戀愛季節。這種事情,你說不準談情說愛,可又怎麼能緊固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