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點頭,“我懂的。”
“給我一個月時間,我公司還有會,先走了。”
“我送你。”吱吱作勢要起身。
“不用,”席澤說著就往外走,幾乎是落荒而逃,“你好好休息。”
席澤快速走出客廳,上了自己的車。
他心口悶悶的,洛家金尊玉貴的公主啊,什麼時候開始,也要這般小心翼翼的奉承他了?
她不該是這樣的!
他第一次清晰的認識到,自己單方麵的宣布斷了這個聯姻,把洛吱推到了怎樣的境地上。
以他事事考慮周全的性子,又怎麼沒有提前預想到呢?隻要站在吱吱的角度稍稍思考就能想到,隻是他刻意回避罷了。
他明明清楚,自己的父母根本不同意和江雪,隻認吱吱,一直在使用懷柔政策,甚至可能和洛浦有了某種承諾。
而他也一直清楚,洛浦對這個死了十年的前妻女兒沒幾分感情,又怎麼會放棄自己這塊肉?
吱吱根本就沒有第二個選擇。
他說服不了父母,管不了洛浦,於是不管不顧的選擇和吱吱直接挑明,其實是把所有的壓力都扔給了吱吱。
腦子裏匆匆閃過吱吱左頰的手指印,心髒被一種叫做愧疚的情緒支配。
直到他車子駛出洛家別墅,走出好遠,他才想起來,自己來的正事。
徹底消除這件事的網絡影響,最好的辦法就是吱吱和江雪和解,他原本的打算是,說服吱吱和江雪和好。
把這件事忘的一幹二淨了。
他眼睛在馬路兩旁的眼睫店鋪覷了覷,瞥見一間藥店,停下車,買了一瓶去淤青的藥油,到了公司,交給特助,“派個人送到洛家別墅,交給洛大小姐。”
走了兩步又退回來叮囑,“那個,你以我母親的名義送過去。”
*
吱吱盯著席澤落荒而逃的背影,眼裏溫潤的光退去,緩緩勾唇。
她轉身朝後走,這棟別墅分主動和次棟,中間有回廊相連接,保姆和管家主要都住在這邊。
她出了後門,走到後麵次棟客廳,幾個中年女子聚在一起,邊吃著水果邊聊天,吱吱咂摸這,應該有保姆,“阿姨,過來盛飯,我要吃早飯。”
“唉。”
圓胖身材,眼睛小的隻有一條縫,閃著精光女子剛好就是廚房保姆,應了聲,慢吞吞起身,跟在後麵進了廚房,端上飯菜。
吱吱瞥一眼青花瓷碗裏的藜麥粥,四個清淡的下飯小菜,眉頭輕蹙一下,她不喜歡這麼素淡的玩意。
兩指捏著勺柄輕輕撥動,隨意問,“有血燕或者魚皎嗎?”
作為頂級富豪,講究吃是肯定的,魚膠和雪燕都是日常必備品。洛家廚房用的魚膠是最好的鰵魚膠,高達20萬一斤,燕窩是最頂級的金絲血燕,要萬一斤,其實這個月的量是被這個保姆偷偷拿出去賣了。
此時,她也不怕。
這個家裏,真正當家的是夫人陳偌伊,她是陳偌伊的姨媽,陳偌伊上個月小產了,現在在月子中心。
洛浦很寵陳偌伊,對小兒子更是疼愛有加,外人或許不清楚,但是她在這個家做了十幾年的保姆全知道,這位大小姐,表麵風光,其實隻是個看繼母臉色過日子的孤女罷了。
連陳偌伊都客氣的喊她一聲姨媽,這點小事,洛吱從來不和她追究。
她堆起笑,眼睛更看不見了,笑嘻嘻回,“那些東西長肉,人胖了就不好看了,這個就算吃飽了也不擔心肥胖。”頓了頓,又歎息似的說:“我前日裏去看了偌伊,小產這一個月,在月子中心都沒怎麼吃下東西,人都瘦了一圈,憔悴的很,好在下午就回來了。”
“偌伊這些年就愛我吃我給她做的冬陰燙,小姐你先吃著,我先去灶上準備著了,一會吃完了我來收拾。”
吱吱有點想笑,她自己都胖成個球了,還讓她減肥?
保姆看似笑的和藹,眼底的輕蔑藏不住。
笑麵虎,說的就是這種人了。
她大概也弄清楚原身的地位了,淡回,“嗯,你下去吧。”
保姆慢吞吞出了餐廳,吱吱舀一勺藜麥粥放進嘴裏,還算清爽,隻是有點寡淡。
就著麵包小菜隨意吃了一點就撩了筷子。
現在是夏季,這個點,外麵日頭已經很高了,外麵花圃一個穿著樸素的女子彎著腰在修剪花枝,頭上被汗水打濕了,手上動作慢吞吞,偷偷劃水。
吱吱轉身從冰箱拿了一瓶水走出去,遞給女子,“渴嗎?喝瓶水吧?”
夏季天氣炎熱,女子幹活也不能很專心,吱吱過來的時候餘光就注意到了,於是收了憊懶,加快手上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