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樣,縱身跳了下去……像火焰燒盡之前的些微晃動。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手向前伸著,指尖寒涼。
居然不知該怎樣去接受這個事實。
她是個女人啊,她隻是個女人。為何要這樣倔強,為何要這樣絕決?為何如此,還不能跟我在一起?
隻因為我是她的敵人麼?難道她那點尊嚴就如此重要?非要弄得玉石俱焚才肯罷休?
這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娉蘭:
睜開眼時身邊是那馬倌帶了幾分孩童之氣的臉,他蹲在我麵前,正拖著下巴瞧我。
我坐起身隨手從頭上拿下幾個發釵,將及腰的長發散下,然後清理滿身的狼狽。
他的臉上多了幾分歉意,道:“讓你掉在水裏了,實在是抱歉,因為我沒想到你會就那麼直接的跳下來,還以為你會跟那個人說些什麼。太意外了,就沒把握好時間。”
我苦笑,跟那個人還有什麼話說麼?早就沒有了吧。
接過先前準備好的包袱,在一塊石頭後麵將濕透的衣服換了下來。然後用塊藍色碎白花布,包起了長發。
這是大容國普通百姓的打扮,再普通不過。
問他:“定兒呢?”
他道:“定坤城裏來了幾個永絡的細作,我讓他們把她帶走了,畢竟這種情況,帶著她也不方便。你也不好跟那些人一起走。”
“嗯……”我點了點頭,轉身謝他,“這次多虧你才能讓我從那裏出來。”他卻撓著後腦勺笑:“有什麼好謝的,是我師父的意思。”
“你師父?”這才想起問他:“你師父究竟是誰?還有你叫什麼?”
“我師父的名字不太好被人知道,不過我的就無所謂啦,我叫廷之。”
“廷之?”意外的有些耳熟,就問:“我們見過麼?”
“沒有沒有,我是生在木澤國的。”
“木澤?”更糊塗了,怎麼會有個木澤國的人跑到大容國來救永絡國的我?正要仔細去問,卻聽他在口裏打了個呼哨,把逐影引了過來。
“這個地方不能久待,估計一會那人就要派人下來尋你,還是先離開再說吧。”
他翻上馬背,動作輕盈,也就隻有這樣的身手才能在半空中抓住掉落懸崖的我,然後無恙的落地。
最初跟他商量這個計劃時,是拚了命的。
想讓那人以為我死了,就不會那般逼尋了吧。
抬頭望了眼崖上,長空一隙,看不到岸,隻偶爾聽到有馬匹徘徊的聲響。最後漸漸消失在了遠方。
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上馬,攬韁,低嗬,向南而去……
一路狂奔,從未停過。
直到身前出現了一道蜿蜒的大河,才把韁繩勒住。此時已到了深夜,頭頂的月色碎在河麵上,碧波蕩漾。
廷之跟我說過了這河就到了永絡國內,為防有變,最好能連夜過河。
我點了點頭,他方下了馬,去找船了。
本以為深夜不會有人擺渡,不想廷之去不多時,還真是找了條船來。
那船並不大,前後兩艙。
廷之讓我先在前艙坐下,把逐影牽到後艙,然後就跑到後麵跟那個船夫低聲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