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五章
我沒心情答他。
他依舊自言自語:“禮部已經把冊妃的禮儀擬好了,要不要看看。”旁邊的內侍便托過一張大帖,上麵繡著龍鳳合璽。
我搖頭。
他強拉了我的手,將帖子塞進去,笑道:“上麵有列邀請的名單,你看看也好。”
不耐煩的將視線從名單上滑過,正要推開,身體卻再也不能動了。
幾個大字,像刀刻一般,硬生生的劃在了我的心裏。
“永絡國君:子煌……”
“你又想搞什麼!”情緒已不能控製,轉身就吼他。
他漾著慣有的邪笑,在我耳邊吹氣:“你不是一直想見到他麼?我這是在幫你。不過你們這次見麵,恐怕身份就要不同了,我可是我的華貴妃。”
一股怒氣衝得我什麼也不顧,揚起手就要打他,卻被他攥住,狠狠的對我說:
“你這輩子,都別想再羞辱我。”
不雙:
五月十七日,離冊妃的日子還有十天。
宮內開始忙碌了起來。
本來冊妃並不是什麼大典,卻因為對象是她,我就定要弄得世人皆知。
至少要讓那人男人知道。
就是因為他獨闖了我的大營,刺了我一劍,我才會在與永絡的戰鬥中失了先機,以至節節敗退至此。
他跟我的恩怨,還未曾了結。
原本在邊疆時,對於娉蘭的消息我就未曾中斷,也更明白隻要她在這裏,那人就一定會來。男人一旦沾了情愛,就會變得萬分愚蠢,甚至連性命也不會再管。
更何況是為了她。
所以才要把我冊她為妃的消息,通傳四方。
好將我所受的一切,還給他。
娉蘭:
那日後,我的宮門外依舊沒有守衛把手。
但直覺告訴我,隻要我一出宮門,身邊定會立時充滿了暗自跟隨的侍衛。
果然那人不會那麼輕易就給我自由。
但有些東西,我還是要弄明白的,比如那個奇怪的馬倌。
怕不雙生疑,一開始並沒特意的去打聽,隻是每日到麟趾宮下麵的草地上碰運氣。可逐影並沒出現在那裏,他自然也沒有。
有點泄氣,後來幾要放棄。
就在我以為那日的一切都是幻覺的一個中午,意外的他居然又出現了。
手裏捧了把瓜子,坐在樹杈上悠閑的嗑著。第一句話是:“要不要吃?是五香的。”
我微微搖頭。
他又往嘴裏送了兩個,才跳下來,對我道:“我本來也想把那匹笨馬拉上來,可惜要繞過侍衛實在是太麻煩,而且它也不會輕功。”
會輕功的那就不是馬了……
我輕笑,不自覺的就對他感到親切了起來。
大概是因為眉眼中的那幾分熟悉。
“你總是這樣飄忽不定麼?”我問他,總覺得他太過神秘。
他搖了搖頭:“不是我飄忽不定,是那些人太慢了,我師父說,我的輕功舉世無雙,就連他都遜色了幾分。”
“哦?那你師父是誰?”
他淘氣的一笑:“那可不能說。”
“怎麼不能說?”
他卻不答,站起身瞧了瞧外麵,道:“那天那人又過來了,我晚些再來找你。”說完,隻是一閃身,就不見了蹤影。
我除了詫異外,再也做不出其他的表情。
不雙過來跟我用膳,他沒說什麼話,我也沒吃什麼東西。
直到一盞茶的功夫,有個小太監過來找他,才算散了。
之後到晚上,他也沒再出現。
倒是那個馬倌十分守信,剛一掌燈的時候便跳進了我的院子。看他的身體輕盈,倒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
這次他沒拿瓜子,隻是天氣太熱,手裏拿了個簡子般的小木板呼扇著。
我開始沒在意,就問他要不要用些消暑的甜品。
他忙點了點頭,感激道:“我這人最怕熱了,剛六月就跟火燒一樣。”然後就把那竹簡放在一旁,從定兒手裏接過甜湯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