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中間,意圖將這兩人的手給分開來,一張老臉上滿是怒氣。
許靜婉迷惑地望著眼前的許國朝,他對自己的母親榮氏那麼的絕情,對自己似乎還有著父親的愛,但是,她意已決,此生跟定王舒俊了。
因此,無論許國朝如何的用力,許靜婉和王舒俊就是沒鬆手。
突然,許靜婉從胸前掏出一把匕首來,匕首的尖頭抵住自己的咽喉道:
“爹,你別再徒勞了!女兒生是王家人,死是王家鬼!你既然不喜歡我娘,那就別管我們的事!”
許靜婉說著,就去將榮氏給拉了過來,三個人從木柵欄門出去,上了門口的一個馬車。
看著馬車遠去,許國朝的內心五味雜陳,他癱坐在地上,嘴裏罵罵咧咧:“逆子,真是逆子啊!”
趙氏被方才的情形給嚇了一跳,慌忙去幫老爺撫胸:“老爺別氣了,我們來不就是要趕他們走的嗎?他們這麼聽話,我們應該高興才對!”
趙氏嘴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從此以後,許家就是她的天下了。
許國朝卻是憤憤道:“這事都怪你啊!不該勸我來做這麼絕情的事!”
“老爺這話說的,怪隻能怪那個許靜婉,吃裏扒外的家夥,好好的皇上不去籠絡,偏要跟這麼個公主不要的野男人跑!”趙氏大聲嚷嚷道。
許國朝用力拍了拍雙腿:“你就少說兩句吧!”他一雙老眼看向那馬車遠去的方向,馬車已然沒了蹤影,頓時心中愁腸百結,悵然無比。
王舒俊駕著馬車,熟悉的感覺襲上心頭,想當初剛從牢裏出來時,他每天也是如此駕著馬,靠著一輛馬車營生,也不知那個租車的老頭現在如何了。
馬車一直朝哢哇國駛去,一路上,母女倆緊緊依偎在一起。榮氏道:“婉兒,你也莫要怪你的爹爹,你爹爹其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壞,他隻是……”
“隻是那趙姨娘人比較壞,爹爹是受她蠱惑……”許靜婉咬著牙,憤憤補充道。
榮氏沉默下來,現如今,她也不想再替趙氏辯解了,有時候,長幼的禮節也會被生生的吞進肚裏。趙氏為了奪去許府大夫人的位置,早已垂涎已久,雖然這些年,她在許府的地位,早已是大家公認的許國朝的大夫人,可她卻還是惦記著,能有朝一日名正言順的成為許國朝的大夫人。如今趕她們母女走,那也是必然的選擇。
一路上,路兩旁的野草和野花不時飄散來芳香的味道,榮氏慢慢遠離了那個熟悉的地方,心也慢慢沉靜下來,將更多的目光看向許靜婉。
也許,隻有女兒過得好,她才會更好的生活下去。
當看著前麵那個駕車的身影時,榮氏抿唇笑了笑,這個女婿,雖然人是靜默了些,可也還不錯。
王舒俊駕著馬車,行駛了一整天,夜幕很快降臨,他突然勒住馬繩,將馬車簾子掀開來,道:“再往前,便是邊境了,我們暫且在這裏休息一晚,明日再出發如何?”
榮氏看向許靜婉,許靜婉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隻見天色見黑,馬車周邊都是些茅草,不遠處還有那黑黑的樹影兒。
不時會有個兔子之類的小動物從旁邊蹦入草叢,陣陣鳥鳴也從樹縫中響起。
雖然有些懼怕,可許靜婉還是點了點頭。如今,她已經決定跟著王舒俊,那麼很多事情,就可以相信他。
王舒俊微笑著,堅毅的唇讓人看了很是安定。
他們在草叢中燃起一個小小的篝火,王舒俊提著一把劍,準備去獵殺牲畜,好給許靜婉她們弄些吃的。
他慢慢走入一人多高的草叢,裏麵立刻飛出好些受了驚嚇的小鳥,撲閃著一雙雙翅膀,直衝向那高聳的雲霄,黑黑的影子,發出陣陣怪叫。
榮氏聽了,指著那群飛鳥道:“舒俊不會有事吧?”
許靜婉也有些擔憂地看了看天,隻見此時的天空恰巧烏雲密布,看不到一顆星星。
她朝榮氏的身邊挪了挪身子,一邊伸出手來烤火,一邊安慰榮氏道:“娘,不用擔心,舒俊他好歹也是哢哇國的王上,哢哇國裏,比這野蠻的事多了去呢!”
榮氏還是有些擔心地朝後望了望,可一看到那漆黑的一片樹影時,又嚇得回轉頭來,靜靜地看著許靜婉。
她是母親,不應該害怕。
這麼想著,榮氏便也將許靜婉摟了過來,許靜婉的頭靠在她娘的身上,一股熟悉的花香傳來,許靜婉頓時覺得他們很安全,母親的懷抱,總是有這樣的好處。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奇怪的咆哮,許靜婉警覺地抬起頭來,這咆哮聲類似於前世在動物園見過的老虎的聲音。
糟了,王舒俊還在草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