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辰似乎好了點,喝完水還不忘幫開車的王釗開水。時不時還把手上的零食遞過去,問他吃不吃。王釗開車反正無聊,就此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唐曉辰搭上話。後邊,我和邊野依舊是沉默的。不過不同於王釗那種有些尷尬的沉默。我們聽前麵兩人話,聽王釗講他的升職經曆,怎麼從一個經理,鼓起破釜沉舟的勇氣,然後跳到獵頭公司去,又是如何如何勤奮工作,到如今人前體麵。
我聽他娓娓道來,以前的那些畫麵漸漸也展開。我當然記得王釗那段時間是怎樣的,最困苦的時候他帶我去吃街邊的牛肉麵,那時候我也才剛畢業,沒什麼錢,看他把碗裏的牛肉一塊一塊挑給我吃。
我記得我當時感動到不行。
旁邊的邊野忽然戳了戳我:“吃不吃棒棒糖?”
我:“?”
邊野:“芒果味的,曉辰過敏。”
行吧,合著我這是見了個漏。
車身搖搖晃晃,我開始卸掉力氣,和邊野一樣隨波逐流。然後發現這種隨波逐流的感覺……還不錯?
前邊王釗還在跟唐曉辰將他的奮鬥史,那內容越來越偏,牛逼越吹越大。我在後排一聲不吭,就快要聽不下去,偏偏唐曉辰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配上幾句讚歎,完美滿足王釗作為大男人的虛榮心。自始至終,我和邊野在後座都沒有發話。剛開始不想插話,現在我感覺出不光是我,臉邊野都被王釗得有點無語。
男人啊,果然隻要和不熟悉的同性在一起,那種攀比的心理根本沒法比。
等王釗講到他給哪個公司尋到幾個大牛,對方又給他多少錢的單子時,邊野不合時宜地在後邊笑了一聲。那笑聲很輕,但王釗還是停頓了一下。
“我知道你的那倆人。”邊野舒舒服服兩手交叉在腦後,長腿伸展開,“後來不到一個月又跳槽了嘛,是幹不下去。”
王釗皺眉:“你和那邊有業務來往?起來,你在哪裏高就啊?需要人才的話跟我,我能幫你們公司多物色一下。”
我蒙上外衣,不想再聽。我知道通常下麵的內容就會被帶偏到十萬八千裏,又是一場慣常見的雄性攀比活動。
“不才,搞點娛樂行業,主要是自己的愛好。”邊野晃晃悠悠。
王釗笑了一下,沒再搭話,估計是心裏給邊野暗自打了個分。沒有明自己在哪家公司,什麼職位就業,也不願參與討論的人,通常不是過分謙虛,就是羞於搬上台麵。一般這種情況,有教養的話就不當再問下去。
車子駛入十萬大山,於一個時後到達目第一站目的地。那是山澗邊的村莊,因為靠近大山外圍,一水全裝修精致而古樸,被本地人開發成農家樂。而另一側是溪水,青山,每隔幾十米立著碩大的廣告牌:青山綠水,便是金山銀山。
因為邊野提前打過招呼,我們幾乎到了就能吃上熱乎的菜。而後在山間走著消食,溪水邊看青山。
我沒什麼話,王釗更跟我沒什麼話。
我們倆一上午不對勁估計邊野和唐曉辰都看出來了。走到外頭時,邊野自然而然給王釗遞了根煙,拍拍他的肩膀就把人拐前頭去了,不知什麼去。
唐曉辰則從後麵撲來,親親熱熱地挽住我胳膊……就那種女生相約上廁所時的感覺。
“月哥,你跟王釗哥咋啦?”唐曉辰神神秘秘地問,“是不是還昨那事兒鬧別扭呢?要不然我去跟王釗哥哥,男人怎麼能沒點兒氣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