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在地上的小男孩放聲大哭出來,司徒依依用手撫摸緊張跳動的胸口,鬆開購物車,快步走過去,扶起小男孩,看了看他腿上是否擦拭,李哲瀚也走到男孩身邊蹲下,撫摸他可愛的蘑菇頭,似乎在安慰他。男孩的媽媽跑了過來,感謝司徒依依和李哲瀚。
次日早晨,李哲瀚穿著一身休閑的運動裝束,在桃花樹旁,打太極,心定神閑,動作舒緩行雲流水,一招一式順暢自然。這套太極拳還是當年在天渡島,張三豐去往神秘世界臨行前一天,在紫霄宮中,親自相授,千雪在旁也學習了這套拳法。
不遠處蓮花池那邊,張伯一臉顧慮,領著一個穿著過時衣服滿臉憔悴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
中年婦女看見桃樹下年輕的男子和自己曾經朝思暮想中的人是那麼相似,就像二十多年前在太湖邊上第一眼見到他時,簡直是一模一樣,隻是神情和穿著有些不同,憤怒、悲傷、怨恨、思念統統湧上心頭,眼中氤氳著水汽,眸光半闔,有幾分哀怨,激動的語氣問:“你就是李憶城的兒子,李哲瀚嗎?你父親沒有和你一起回來嗎?”
李哲瀚怔忡一愣,目光閃爍像是逃避,努力用鎮定的表情和語氣掩飾內心的愧疚,說:“我正是,我父母都在國外,他們事情比較忙,沒有時間回來。敢問您是家父的朋友嗎?”看見眼前的女人雖然容顏略顯衰老,但和司徒依依相似的長相,心中已明了她是誰,隻是禮貌的問。
“這位是司徒依依的母親,以前嫁給過你父親,隻是後來……”旁邊張伯很為難的解事,他聽見大門鈴響,還以為經輝回來有事,開門後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司徒韻。
司徒韻失去了理智,臉上滿是怨恨,厲聲斥責:“隻是不到三天就把我給休了,是不是很好笑?如今他是沒時間還是沒勇氣,再回到蘇州。堂堂的一個國際著名建築設計師,蘇州鼎鼎有名商人,李宅曾經的當家男人,轟動全城地把我娶進來,結果不到三天,就無緣無故的離棄了我,難道他沒有和你提過這件事嗎?”上前抓住李哲瀚的衣服,似乎心中已把他當成了他父親李憶城。
張伯慌亂中上前拽住司徒韻的胳膊,試圖阻止她撕扯哲瀚少爺的行為。
司徒韻拽著李哲瀚胸前的衣服,情緒有些失控,一邊痛哭一邊訴說:“知不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我像是棄婦一樣,被你父親掃地出門,知道朋友鄰居們都說我什麼?說我不守婦道沒有貞潔,才讓人嫌棄,被趕出李宅的,還有人說我是掃把星,結婚當晚就克死了小姑子,總之,什麼難聽的都有。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想著有一天你父親可以回心轉意,哪怕是回來看我一眼,過去二十多年過的是什麼日子,生了個女兒,不爭氣,丈夫沒事找借口嫌棄我,後來在外麵養個小三,嗚嗚……”當年的是這輩子司徒韻最過不去的那道坎。
李哲瀚直立愣在原地,任憑司徒韻來回撕扯,發泄心中怒氣。
在別墅三樓收拾書房的司徒依依看見了桃樹下母親吵鬧的一幕,急忙忙的趕了出來,見母親撕扯李哲瀚的衣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上前抱住母親的雙臂,安慰勸說:“媽,你怎麼突然來了?你這是要幹什麼,有什麼事情,你慢慢地好好說,不可以嗎?”
李哲瀚滿臉自責,卻又不知所措,目光誠懇的說:“伯母,你先冷靜一下,我不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我父親確實沒有和我提過您,但他說過他曾經對不起一個女子。如果他過去對不起您,在這裏,我替他向您道歉,需要作出什麼補償盡管說,我都會答應您的。”溫文爾雅地低頭,恭敬地向司徒韻深深鞠了一躬。
司徒韻仍不肯釋懷,怒目盯著李哲瀚,撕心裂肺的說:“補償,你拿什麼補償,當年滿城轟動,用八抬大轎將我娶進門,結果不到三天就提出離婚,這樣被人隨意拋棄,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是什麼樣的恥辱。二十多年我在別人嘲笑的眼光中怎樣的生活過來,可恨的是,自己對那個拋棄我的人,還一直念念不忘。受委屈時一個人躲在房間裏哭泣,20多年的痛苦損失,你用什麼來補償。”身邊的司徒依依沒有想到母親當年和李哲瀚的父親有這樣一段婚姻,不知道如何安慰,隻是抱著仍在顫抖激動中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