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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氏嘴裏敗家的聞人霆此時換了一身粗布長衫,額頭上貼了一塊半指寬的傷疤,下巴黏貼了絡腮胡子,帶著那紅珊瑚進了當鋪。

當鋪夥計見了那紅珊瑚,當下便把來人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心裏不由得得出這紅珊瑚來路不正,麵上卻不顯。

聞人霆縮著脖子,壓著嗓子說道:“這東西值多少錢?”

夥計冷著一張臉,看了看紅珊瑚問道:“這東西是哪來的,贓物我們這可不收。”

聞人霆嘿嘿一笑,上前諂媚的說道:“小哥,這是我祖傳的東西,這不是賭輸了沒錢,這才想著來換個錢花花,活當,值多少錢?”

說起來,當鋪雖麵上不收贓物,可有時見著好東西還是會收下,如今主家不在,店夥計又自持有靠山,便狀著膽子說道:“二百兩,破不溜秋紅珊瑚一座。”

“什麼破不溜秋,這可是好東西。”聞人霆佯裝氣惱。

那小夥計眼睛一瞪,臉色一板說道:“在我這就是破不溜秋的。”

“好!好!好!”聞人霆摸了摸珊瑚,裝作不舍得的說道:“那就二百兩。”

夥計甩出當票和銀票便把珊瑚給收了,聞人霆嘿嘿笑著便退了出去。

從邊門進了府,換了衣裳徑直把這二百兩銀票甩給了烏氏,烏氏看了看銀票和當票,扯著嗓子便嚷道:“要死了,這紅珊瑚起碼兩千兩,你就當了這麼點,夠幹什麼!”說著便紅了眼。

聞人霆徑直坐下,翹起了二郎腿,指著當票便道:“你別急,過不了幾日便有人會把紅珊瑚送回來,到時候這二百兩就是咱們的了,說不定還不止這些。”

烏氏看著聞人霆,素來知道自家男人是個歪心眼的,難道又去了坑了旁人,忙上前問道。

聞人霆得意的說道:“你明日就報官,說是丟了禦辭的紅珊瑚,保準過不了兩日五弟妹便會把這紅珊瑚送來,既然是賠禮怕是還得送些銀錢,這生意好吧!”

聽了這話,烏氏一拍手,喜滋滋的說道:“殿下可是好主意,隻是那林黛玉不是個好相與的。”

聞人霆有些不以為然,說道:“她再能耐難道還能想到是我把它當了的,這虧她還就吃定了,到時候咱們弄些錢來花花,正好過這個年。”

烏氏一聽,喜笑顏開的說道:“還是殿下聰明。”說著便上前給聞人霆捏起腿來。

且說隔日一早,烏氏便派了管事的報官說是家中失竊,丟了一坐禦賜的紅珊瑚,因著是三皇子府裏出了事,衙門當日中午便貼了告示,又去各大當鋪問詢。那夥計當下便有些心慌,可也沒在衙差露怯,隻是在晚間十分找了趙六把昨日收了紅珊瑚那事給說了。

黛玉聽了這事,隻覺得事有蹊蹺,隻是這事目前也說不清楚,這禦賜的東西可隨便不得,黛玉這邊剛想著緩一緩,便有衙差上門說是昨日有人見著一人抱著這紅珊瑚進了當鋪。

這下子是百口莫辯,這事躲不開去,黛玉當即派人備了馬車,帶著那紅珊瑚和票據又另外備了些禮去了三皇子府。

三皇子府離得不遠,隻是兩府素來無交集,黛玉還是頭一次登門,卻不想頭一次登門確是為了賠罪來的。

嬤嬤引著黛玉進了正屋,烏氏得知來意,不陰不陽的說道:“弟妹辛苦了,不過是小事,派人送來便是,怎麼巴巴的親自送了來。”

黛玉聽著這夾槍帶棒的,臉上一陣不好看,可還是忍了下來,拿出一盒子南珠說道:“底下人做事欠妥當,竟然收了賊贓,要知道是三皇嫂府裏的東西,定然會把那賊給逮住也不會鬧了這出了。”

烏氏瞧瞧看了那一盒子南珠,顆顆都有眼珠那麼大,又顆顆圓潤,心下一陣大喜,想著林黛玉嫁妝頗多,於是又道:“這事本不怨弟妹,可是我是個膽小的,昨日得知失竊了禦賜之物,我這是一夜沒睡,心撲騰撲騰的跳,今日早飯都沒吃。”烏氏說著用帕子捂著心口。

這副樣子黛玉看在眼裏,隻覺得嬌柔造作,隻是這事說出去黛玉理虧,這戲不得不唱下去。

黛玉忙又讓雪雁拿出一盒子人參,說道:“這是我林家傳下來的,據說是長白山野生人參。”

這野山參一出,烏氏心底便越發樂了起來,可麵上卻道:“弟妹也太實誠了,都是自家人怎麼搞這些虛禮。”這話說著,可手卻把那盒子人參給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