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一回府,雪雁等人伺候著黛玉沐浴洗漱,一屋子的人盡皆不語,都看出氣氛不好,藍翎偷眼看了下雪雁,不明白怎麼小姐去了宮裏一趟就心情不好了。
雪雁低著頭也不多話,暖好被窩便拉著藍翎等人出了屋子。外屋隔間鋪著一張小床,今夜本是藍翎守夜,雪雁想著自家小姐這窩心事便做主和藍翎換了換,因此這夜雪雁守在外屋。
原本想著自家小姐是個七竅玲瓏心,今夜怕是難以入眠,卻不成想沒多久便聽著裏屋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看樣子怕是睡了。雪雁翻了個身,有些酸疼,眼皮也直打架,可腦子清醒的很,怎麼都睡不著,過了好久,聽著外麵傳來的打更聲,突然聽見裏屋傳來一聲輕歎聲。
雪雁披了衣裳起身,掀開珠簾,正好見著黛玉半靠在枕頭上,望著爐火發呆。
見雪雁進屋,黛玉道:“怎麼起來了。”
雪雁上前道:“外邊雪下大了,也不知路是不是都被雪堵住了。”
黛玉輕聲笑了笑,看向雪雁道:“這麼些年你陪著我也是受累了。”
“小姐怎麼好好的說這些,這不是應當應分的麼。您是我主子,我伺候小姐本就是我的福氣,再者說小姐素來和善,如今又是皇子妃,我能跟著小姐就是我的福分。”雪雁說著,一扭頭臉色堅毅的繼續說道:“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自小便進了府跟著小姐,我早就把小姐當做了家,倘或小姐哪日不要我了,那我才得哭死呢。”
雪雁這副表白,黛玉聽在耳裏不由得頗為感動,記得上輩子因有紫鵑,對跟著自己的雪雁總是淡淡的,想必上輩子親紫鵑遠雪雁也讓這孩子傷心了。
黛玉拉雪雁上床,雪雁這才發現被窩裏早就冷透了,黛玉的手又是冷冷的,忙把被子按好,黛玉躺在床上,終於覺得有些暖和起來。
聞人霖從南安郡王屋裏出來,趙鳳舉跟在身後不由得說道:“殿下別多想,南安郡王怕是喝多了酒說胡話了。”
“哼!”聞人霖哼了一聲說道:“誰是他女婿!也太高看自己了.”
趙鳳舉低頭一笑,說道:”殿下暫且忍耐兩日,這次能全麵接手南安郡王的人馬兵權定能在皇上那邊得臉。”
“南安郡王實在糊塗,如今京中早就沒有上皇下手之地,他咱們還一副上皇親信模樣,怪不得南安王府如今是南安太妃在當家。”
兩人一路說著便各自回了房,因著明日還得趕路回京,聞人霖真要倒水洗漱便聽著門口有敲門聲。
因著驛站已經被包了,聞人霖以為定然又是那南安郡王發酒瘋找人喝酒,不由得麵色微怒,上前一下子把門打開說道:“又有什麼事!”
卻不想一開門正好見著一店小二,那小二手裏拎著一壺開水,聞人霖起身讓他進屋那小二轉身便把門關上說道:“皇兄許久不見!”
說完便抬起頭看向聞人霖,聞人霖見他脫掉頭上的米色瓜皮帽,露出一張極其熟悉的臉來。朝著聞人霖說道:“怎麼難道皇兄被嚇住了。”
聞人霖走向桌子,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水遞給他說道:“舞陽,別來無恙。”
這個店小二打扮的人真是假死的舞陽公主,此時她穿著一身粗布麻衣站在聞人霖麵前,接過聞人霖手裏的茶杯,喝了一大口,徑直坐在凳上說道:“五哥也不問問我所來何事.”
舞陽當初在宮裏不過是不受寵的公主,又素來不同人結交,聞人霖想不出她為何單單來找自己,不過她既然來了,那就走一筆看一步了。
“皇妹所來何事?”
聽著這不帶感情的話,舞陽低頭一笑,擼了擼盤在頭頂的長發說道:“五皇兄這次領了這差事即是幸事又是大不幸,父皇如今正是壯年,又子嗣眾多,五皇兄這般輕鬆的得了西北的兵權未免太惹人耳目了,難道就不怕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麼。”
“怕,我當然怕啦!對著皇妹也沒什麼可隱瞞的,隻是俗話說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既然做了,自然也就做好了旁的準備。皇妹關心,我就心領了。”聞人霖不免有些得意起來。
啪啪啪,舞陽拍起手來,臉色倒是不變,對著聞人霖道:“五皇兄倒是好膽量,隻是我就問你一句:“皇兄可想過失敗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