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番外二十三、不點(3 / 3)

熱騰騰、香噴噴的麵一上桌,我“跐溜”一聲,就開吃了。天野保持著她們大和的傳統,吃東西之前還要說聲,“依他打ki馬斯。”

芸芸裝作不懂日語想要逗天野多說幾句話,問道:“你這是在飯前禱告嗎?好像挺短的嘛,我在國外看那些信基督的老外們都要念老長老長的嘞。”

天野淡淡一笑,“嗯。”了一聲,就沒有下文了。

芸芸無功而返,那隻得我上了,“你答應過我的哈,不會再為了某人傷心了。如果想證明你沒有說謊,就唱支歌給我們聽聽咯。”

撇開天野和林木森的那段情史,可以這麼說,她單純的就像一張白紙。隻要是她親近的人,無論說什麼,她都會信的。“啊擼hi。”天野放下筷子開唱了,歌是一曲很簡單的兒歌(森林裏的熊先生),觀眾也隻有我和芸芸兩個,她卻唱得很用心、很好聽。

“快鼓掌。”芸芸用中文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我作為她的頭號馬仔,馬上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拉麵店的老板和夥計都嚇了一跳,“怎麼啦?沈老弟。”

“沒事,沒事,你們忙你們的。”我趕緊揮手讓他們別過來。

天野唱完兒歌,好似放下了重重的包袱,整個人都輕鬆了,“比上回好多了吧,我可沒有哭哦。親愛的,上次,就是從這裏回家的時候,你答應過,要給我和陳姐姐一人辦一場婚禮的。你還記不記得?”

我不知道天野要表達什麼,隻能先給出肯定的答複,“當然記得啊,你的婚禮要辦在灰姑娘城,不是嗎?”

“不,我改主意了!”天野輕輕搖晃食指,“我的婚禮想辦在中國,我不想再回日本了。如果媽媽她想我的話,我就邀請她來中國玩好了。”

“你想和日本的記憶一刀兩斷?”

對於芸芸的提問,天野眼神堅毅,點頭道:“嗯,從今往後,我和日本的天野愛就不再是同一個人了。”

隨後芸芸又和天野用法語聊開了,完全無視我的存在。我們一直在拉麵店裏泡到它打烊,期間還有個夥計給天野送了一張紙條,上麵留有他的手機號碼。肯定又是老板那家夥在瞎造謠了!

用餐完畢,我們一同漫步在小區的花園裏。忽然,芸芸用胳膊肘輕輕捅了我一下,問道:“喲,看不出嘛,你那時候還想過那麼深遠的問題啊?”

“什麼?”

芸芸瞟了眼在前麵一蹦一跳的天野,輕笑道:“還裝傻,天野說,你在她來中國第一天的時候,就答應要給她還有我辦婚禮?”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是啊,怎麼了呢?”

“你在我走的那晚,幹嘛不跟我說呢?你說了,也許我就不會離家出走了啊。”

我如實答道:“這些都是在你走的那一晚,我悟到的。”

“好吧~。”芸芸踮起腳尖就送上一個香吻。

又是一個一龍戲二鳳的良宵啊,哈哈哈。

連著兩天,夜夜笙歌。我到了公司,不免有些犯困。正躺沙發上補覺呢,有人推開門就進來了,“哥,能再借我一百萬嗎?”

一百萬?嚴肅一句話就把我的瞌睡蟲給嚇死了,“又要一百萬?”我登陸了我的銀行賬戶,給他看了餘額:三十七萬九千一百二五塊整,“就這麼多了。”

“那怎麼辦,兩位嫂子有錢嗎?”我去,我都沒把腦筋動她倆身上,你倒先動上了?

我給芸芸、天野都發了短信,很快芸芸就回我了:一百萬的話,我有。

我真心覺得有些不妥,就沒讓芸芸著急轉賬。嚴肅見錢有了著落,也就淡定了,“哥,你猜怎麼著?那高人已經快把叔叔給撈出來了。現在就差打點小鬼們了。”

說句良心話,我真不覺得有大官會冒著丟烏紗帽的風險,來貪這麼點小錢,“哦,那人有那麼神?”

他翹著二郎腿,一副神兜兜地模樣,“你還別不信,那人真的很神,改天約出來讓你見見。哥,電話來了,等下說...”

嚴肅出門接了個電話,回來臉就綠了,“哥...我們被騙了。”

打住!是你被騙了而已,我一直沒相信過那個高人...

打來電話的人正是洪敏,她通過別的關係,見到了洪叔叔,得知根本沒有人前來撈過他。這才發覺上當受騙,電話裏言之不詳,一切還得等見了麵才能把話說開。

我陪嚴肅回了川沙,洪叔叔那一派人馬全都聚在了洪敏家裏頭。嘰裏呱啦,吵鬧地不得了。

有在責怪洪敏的,有在維護洪敏的,總而言之就是:炸鍋了!

替洪敏說話的人基本我都認識,無外乎楊叔、毛慶元這幾個熟臉。嚴肅一到,立馬加入了挺敏派的行列。我在廚房的角落裏找到了正門頭抽雪茄的周本耀,“這是怎麼了,你們不都覺得那高人很靠譜麼?怎麼還是被騙了?”

“甭提了。”周本耀把雪茄摁滅在了水鬥裏,“我打從開始就一直在勸他們,說這可能是個套。結果還被楊叔揍了頓,你看,現在腦袋上還腫著呢。”

我幹笑了兩聲,周本耀接著說道:“那人的確是幫著撈了幾個弟兄出來,可他根本就沒本事把大哥撈出來。”

“怎麼說?”

他擰開水龍頭,接了點水,澆在自個兒頭上,“執法隊一共來我們這兒抓過兩批人,大哥他是第一批被帶走的。後來他們又來過一回,帶走了幾個紅棍。那什麼扯犢子的高人上手就把那幾個紅棍給撈出來了,然後開口要價一千萬。說是給了錢就能把大哥給弄出來。再然後,小姐就開始四處籌錢了。喏,你看,被撈出來的就是擱那兒吵吵得起勁的那幫人,他們加一塊兒才整了兩百萬不到借給小姐,現在卻是叫的最凶的。”

都說是當局者迷,我才了聽了一耳朵就感覺出裏麵的問題所在了,“你這麼老謀深算的一人兒,會被這種小手段給坑了?”

“嗯?”周本耀顯然還蒙在鼓裏,不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你忘了喬叔、陳爺他們了?我敢打包票,這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串到一起。”周本耀是個聰明人,我才稍稍點了一下,他就通了,“你是說,第二批執法隊的人是...?”

我抓起周本耀的手,在他手心裏寫下了幾個字。周本耀心領神會,隨即和楊叔他們耳語了幾句,就帶上王銘匆忙離去了。

去幹嘛?暫時還不能說,嘿。

嚴肅這個平日裏的悶騷貨,此時正漲紅著臉,和那些紅棍打手們唾沫四濺地打嘴仗,“我艸你大爺的!她稀罕你那幾個錢?你他媽也不撒泡尿照照。”

“你他丫算老幾啊?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幹死你?馬勒戈壁的。”

“孫奇,你想幹誰?”楊叔伸手搭在了那個準備動手揍人的打手肩上,“他是小姐的男朋友,你幹他一下試試?”說完,楊叔的手徒然發力,我也搞不清是怎麼回事,孫奇的胳膊就脫臼了。

孫奇也算是條漢子,胳膊被卸了位,愣是一聲不吭。走到一旁讓別的兄弟給甩了幾下,複位了。

“楊崢嶸,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能耐?敢動我的人!”孫奇背後的主人羅石站出來想替孫奇討個說法。

毛慶元身處羅石的背後,他驟然出手,一拳轟在了羅石的算盤骨上。羅石應聲倒地,痛得隻能發出刺耳的咕噥聲,根本說不了話。

楊叔一腳踩在了羅石的脖子上,“你們當中,還有幾個還是認洪濤做大哥的?站出來。”

餘下的人,“悉悉索索”地交流了一陣,隻零零散散地走出三個年長的幹部級人物,“我們這輩子跟定洪哥了,你想怎麼樣吧?”

楊叔腳下一使勁,羅石那脆弱的咽喉就被踩了個稀巴爛,“我想怎麼樣?還不趕快動手把剩下沒站出來的人宰了!”哎呀,我去,又弄得那麼血腥。我連忙拽過被唬住的嚴肅、洪敏,把他倆護在了身後。

楊叔和毛慶元他們突然發難,很輕鬆地就弄死了第二批被“逮捕”的紅棍們,至於那些紅棍背後的大佬們則是在馬仔們的保護下,楊叔他們一時半會還宰不掉。

“柳啟華,我倆的人並到一塊,殺出去!”方才被楊叔踩死的羅石,他手下的第一把交椅蘇東浩接過羅石的大旗,“你還愣著幹嘛,快啊。”

羅石的勢力本就不大,手下的馬仔也是大貓小貓三兩隻。所以,蘇東浩的話,柳啟華根本沒有聽進去。他是忠於楊叔的,隻是剛才楊叔的那番話讓他動搖了。柳啟華誤以為楊叔想要奪權,就沒站出來,現在蘇東浩竟不知死活地想把他也給拉下水,忿忿道:“我的人聽著!隻要楊二哥的人不砍你們,你們就給我老老實實地站好了,不許動。”柳啟華吩咐完,親自抄起水果刀殺向蘇東浩。

約莫也就十來分鍾的時間,楊叔和毛哥的人就和叛亂者拚得差不多了,現在還能站著的,大多是有些真功夫傍身的練家子。

蘇東浩被柳啟華的刀削去了一雙手、半隻耳朵以及左邊臉頰上的腮肉。柳啟華本人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的人都站在原地沒動過。他這個大佬親自提刀上陣,身中十幾刀,沒能倒下,全憑得是意誌力。

遍地都是斷肢,有的還在咕嚕咕嚕往外冒血呢。我的娘嘞,得虧這四層高的小洋房是洪敏她爸的私宅,不然就這股血腥味,早就把警察叔叔們給招來了。

期間有人成功衝下樓過,但逃沒逃掉,我就不知道了。現在眼看大局已定,我探出頭從窗戶往下瞅了幾眼;周本耀帶著人把樓下的大門、窗戶全都堵得嚴嚴實實。

好了,接下來就該玩心理戰了,我讓楊叔先去給傷員們消毒、包紮。毛慶元站在我身後,護著洪大小姐的同時,也給我壓陣壯膽。

能讓洪叔叔的幫會如此貌合神離,我能想到的隻有一個人,“好了,打也打過了,現在我們該談談了。誰先開個頭,你們都拿了林木森多少錢?”我聽見洪敏在後頭輕輕呼了一聲“啊”。

還有力氣說話的,基本都有些江湖地位,不約而同的發問道:“你小子誰啊?”

毛慶元踏前一步,幫我解了圍,“他是二哥的師爺。”

“對,他是師爺。我上回在二哥家見過他!”柳啟華第一個編了瞎話,力挺我師爺的身份。

接著,洪敏又錦上添花道:“他還是我認的義兄。”

我嘴角含笑,繼續了我的發言,“快說吧,你們都拿了林木森多少錢?”

一個大佬率先開了口,“什麼林木森,我根本不認識他。”

行,就用你做突破口了,我開始發揮我那天馬行空般的想象力,“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沒錯,應該是林木森先找得你吧?給了你錢,然後你就幫著他收集能逮捕洪叔叔的證據對不對?照片,一張幾千。馬仔的口供,一份萬把塊。差不多就是這個價吧?”

“誰告訴你的!”那大佬“雞動”了,推開身前的護衛就想跑來質問我。

我隨手撿起散落在地上的刀,橫於胸前,威脅道:“你再往前走。這玩意兒,就要鑽進你肚子了。”

大佬就是大佬,我的狠話在他聽來就是屁話,照樣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欺負欺負田中、邱導那樣的軟蛋我還行。和真的黑社會交手,嫌命長了要麼。“哐啷”我把刀一丟,就閃到毛慶元的背後去了。

有了毛哥這塊擋箭牌,我底氣頓時足了,“君子動口不動手啊!你收了林木森的錢,還不讓我說了?”

“對!我就是收了錢了,你能拿我怎麼樣吧。”他把心一橫,索性破罐子破摔。手向後一揚,還能動的四個紅棍打手登時圍了上來。

“噗、噗、噗、噗。”幾支做工精良的飛鏢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他們的後背上,周本耀帶人上來了!

嘿,叫你再屌啊,我的膽子一下就肥到沒邊兒了,“你他媽來砍我呀,來啊!”

哎喲大哥,我錯了。那幾個紅棍打手根本沒把後背上的飛鏢當回事,刀都被舞出雪白的花兒了,這要是落到我身上,不死也得去掉大半條命啊!

毛慶元連續幾個箭步,用肩撞開了三個打手,他自己也挨了一刀,嘖嘖嘖,皮開肉綻呐。誒,不對,我沒時間看戲,有人奔著我殺來了。嚴肅撩起一腳把我踢開,自個兒迎上了那名打手。不愧是體校畢業的,沒練過這個道那個道,身手也那麼好。嚴肅憑著原始的本能,空著手和打手過招。

我怕這個傻弟弟有個三長兩短,不好跟嚴總交代。壯起膽,從側麵悄悄繞了過去,結果被那個打手發現,一腳踹在了我肚子上,我又飛出去了。“麻痹,疼死爹了。”

我的一腳沒白挨。嚴肅看準機會,劈手奪下尖刀,反手捅進了打手的肚子裏。

這是嚴肅頭一回動刀子傷人。作為被他保護了的人,我脫下T恤,把刀柄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然後伸手握住,“記住,捅你的人,是我。”

“小白領就是矯情,我們做事哪要這麼麻煩!”周本耀過來了,要過我手中的刀,直接結果了那位打手兄弟。

周本耀手下的大批生力軍湧進來之後,也不問過誰是誰的人,揮刀就開始屠殺。

柳啟華的人被幹掉了好幾個,他著急道:“本耀,讓你的人別砍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