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番外四、不點(3 / 3)

天野停下腳步,滿是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結婚證隻能開一張。但是婚禮,我想給你和芸芸一人辦一場。當然前提是她能原諒我...”說到最後,我已經沒臉再說下去了。可天野卻來了興致,“真的嗎?我也可以穿上婚紗嗎?你沒騙我?”

“在灰姑娘城裏辦婚禮可以嗎?我想在那裏辦。”她無意的一句話,瞬間把我凍至冰點。她還沒有忘記小森熏的許諾,她心裏還是喜歡著小森的!媽的,林木森,我跟你勢不兩立。憑什麼我喜歡的女人都喜歡你,而且喜歡的死心塌地!

我對於天野的理由心知肚明,有些別扭地說道:“因為小森吧?”我恨我的嘴巴,大腦不停地發出警告:別說,別說,別說!問題是,這張破嘴仿佛根本沒有連接到大腦,自說自話的就問了出來。

天野神色一黯,“你直覺好準...”什麼狗屁直覺,我隻是偷看過你手機而已。天野拿出手機,取出sim卡,便把它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這手機裏都是我和他的回憶,不過現在不需要了。我要重新開始,我要記錄下我和你的回憶。可能過程會有些慢,但我想請求你相信我。我會忘記掉他的,我一定可以的。”

在天野說出這番話的同時,她的眼眶亦開始泛紅。我明白她這話的分量有多重。這妹子看似放浪,其實內心真的很純潔,如果一開始林木森就好好待她,天野絕對會成為賢妻良母的典範。隻能歎一句遇人不淑啊,好在遇見了我。

“婚禮就辦在灰姑娘城吧。”我牽起天野的手,一同漫步在溫暖的陽光下。天野笑了,這笑容和我在島國初遇她時有些不一樣,不帶一絲媚態。很幹淨,很純粹,比冬日的陽光更能溫暖人。

天野心情大好,包辦了做飯在內的所有家務。這點和芸芸相似到了極致,也讓我不禁思考起了芸芸的問題。她賭氣離家已經一天了,我發了幾十條短信,打了十幾個電話,全部都鳥無音訊。扣扣,艾目艾斯嗯也都沒在線,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

天野因為有孕在身,沒有和我同房。可能是中午睡過了的關係,我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開了電腦,也不知道該做什麼。隨便點開了幾個我的主頁,我發現了掛著某人頭像的足跡,不是別人,正是無敵騙子林木森。他還取了個相當拽的名字:風流倜儻大帥哥。我丫丫個呸,知道你帥,臭顯擺個什麼勁兒啊。

隨後我又發現了芸芸的足跡,她來看過我,那說明—她在留意我的動向!既然這樣,我立馬把所有的簽名檔都改成了:老婆大人,我錯了。但願她看到之後,能靜下心來和我談談吧。

冬去春來,芸芸一走就是一個月,期間再也沒來訪過我的主頁。

我厚著臉皮打給了叔叔阿姨,被告知芸芸壓根沒回過家。若不是芸芸教唆的,那情況就真的大條了,她朋友不多,基本我都認識。旁敲側擊的打聽了一圈之後,隻得到了一條有用的消息。她的一個做導遊的閨蜜告訴我,芸芸離家出走之後的第二天曾找過她,報名去了西藏旅遊。

對了一下時間,基本吻合。既然知道了她的行蹤,那麼暫時也就不用擔心了。畢竟來日方長嘛,等她散完心回來,我再去貼冷屁股比較妥當。

沒等我拆掉石膏,嚴總就打來電話,讓我回公司上班。我這才意識到,最近好像真沒怎麼上過班。

這不,我剛到公司就挨罵了。

“沈思,你作為公司的高層,怎麼可以玩忽職守!曠了一個多月的工了吧?”隻要嚴總發脾氣,那唾沫星子非得吐滿我一臉才能罷休,“你腿怎麼回事?病好了,就出去瞎來了是吧?我告誡過你多少次了,要潔身自好!你倒好,一隻耳朵進,另外一隻耳朵出是吧。是不是跑外麵爭風吃醋,然後被人打折了?”

不愧是老江湖,一眼就看穿了。我和以往一樣打著哈哈,就想蒙混過去,誰曉得嚴總像是王八吃了秤砣一樣,不依不饒,“別急著溜,我們家嚴肅一向最聽你的話。你幫我勸勸他,和那個社會的女人早點撇清關係,早點回澳洲把書讀完!”

我有些吃不準嚴總話裏的意思,“到底是要我是勸讀書,還是勸分手?”

“啪”我挨了一記清脆響亮的麻栗子,“你裝什麼傻,我什麼意思,你不明白?”

艾瑪,真他媽是伴君如伴虎啊,我是真沒明白,隻好幹瞪著眼,再次問道:“什麼意思?”

氣得嚴總一擼袖子,看架勢我還得挨削啊,“懂了,懂了。您消消氣,我這就給嚴肅打電話去。”我一邊舉手投降,一邊蹦跳著逃出總經理辦公室。出了辦公室,我長出一口氣,隨即又惆悵了。哎,怎麼就攤上這麼個差事。嚴肅向來最聽我的話?沒錯,平時上哪玩,上哪吃飯,這些方麵我能替他拿主意不假。感情這問題,我怎麼可能有發言權!

“喂,嚴肅?”我在電話裏,把他老爹的意思簡明扼要地闡述了一遍。

嚴肅頗為不屑地笑了笑,“沈哥,你覺得這事,我老子讓你來勸我有用嗎?”

“你得知道,你老子是我老板,他發話了,我能不聽?”

“行了,沈哥,不為難你,我今晚會去和他好好談談的。”嚴肅忙不及把電話給撩了。我依稀聽見了電話那頭有女人的鼻息聲,這小子肯定沒在做好事!

忙完嚴總交代的事,我還有自己堆積下來的任務;青峰實業派來的團隊已經全部就位,就差我的設計圖了。為島國新成立的偶像團體OMS23(O:岡山,M:宮崎,S:靜岡)設計舞台布景、站位還真有點兒麻煩,人多不去說,各個還都是主角兒。

“沈總監,你幫幫忙。盡量多突出這個女孩;山崎美芽。”說話的這個人,叫田中敬一郎,是青峰派來的監督之一。品性嘛,那是相當的低劣。就拿山崎美芽來說吧,田中肯定是暗地裏收取過好處了,可能是錢財,也可能是sexual賄賂。不然他是絕對不會偷偷找到我,讓我把山崎擺在較為顯眼的位置。

我遞過煙盒,再給自己點上一支,悠悠道:“田中喲,這好像不合規矩吧?”

田中品性低劣不假,但說到丟糖衣炮彈的本事,那手段可謂是層出不窮,“沈總監,你也知道現在日本到處都是偶像團體,競爭非常激烈。如果能打開中國市場,那前景可是無法估量的,到時候居功至偉的你,能得到的好處數都數不完呐。”他又從公文包裏取出一個牛皮紙袋,“這是我們的一點小小心意,笑納,笑納。”

我接過紙袋,掂了掂,要是裏麵裝的是軟妹幣,總額應該差不多有五萬。大家也都知道,最近我財破的比較厲害,既然能賺點外快,送他一次順水人情又何妨,“大家心中有數,我會看著辦的。”

田中亦點到即止,又隨便哈拉了幾句有的沒的,就起身告辭。等他走出辦公室,我拿刀片劃開紙袋,頓時有種被擊暈的感覺。麵額的確是五萬沒錯,不過裏麵裝的全是美金,好大的手筆!我被這些真金白銀衝昏了頭腦,竟然一點兒都沒有考慮過這事情萬一敗露的後果。

拿了人的手短,我隻得把設計好的站位再拿出來修改。說真的,我並不看好山崎美芽,長得毫無特色不說,身材比例也不怎麼樣,該大的不大,不該大的巨大!昧著良心把她從邊緣挪到了舞台的中央。我自認是仁至義盡了,田中卻不肯買賬,在電話那頭抱怨道:“沈總監,我們花了五萬刀,隻能買一個中央的位置嗎,就不能是最前麵的位置?”

“可她的形象,你不是不知道。主推她...未免太違和了吧。”

田中冷哼了一聲,“要是她形象完全過關,還要你幹什麼?這件事做不好的話,你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奶奶的,這也太囂張了吧。不過還是那句話,拿人的手短,我不得不好言勸道:“田中監督,我肯定會盡量突出山崎的,不過最前麵的位置真心不好挪呀。OMS的老板和你們的住田社長都有過指示的。”

搬出了兩尊大佛,總算是壓住了田中的怒火,“行了,我知道了,你說話要算話。即便是在前排靠後的位置,你也要盡量突出山崎。別忘了,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我明白,再聯絡。”此時,再看桌子上的美金,我竟覺得有些刺眼。我問我自己,收下它們,是不是不太妥當?

當下煩躁不已,突然想起許久沒刷的朋友圈。於是劃開手機,解解悶。我驚奇地發現Angela(宋佳悅)並沒有把我拉黑或者是刪好友。她終於換了本人的照片做頭像,狀態也改成了:今生有你相伴,便不枉此生。

宋佳悅呀,宋佳悅,你自己硬要往火坑裏跳,哥哥救不了你。林木森有多壞,你應該很快就能知道了。

我粗粗掃過一遍新發的朋友圈,剛想退出,嚴肅就發來了一條消息:沈哥,今晚陪我去吃個飯唄。

我現在煩躁地哪裏還吃的下飯,隨手回道:沒空,今兒事多,改天吧。

嚴肅罕見地死皮賴臉,繼續央求我陪他去吃飯,就差沒撒潑打滾了。無奈,我隻好答應陪他去。

到了快下班的點,我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閃人。拉開抽屜,取出那燙手的美金,我猶豫著是不是把這錢交給嚴總,讓他拿拿主意。就在這時候,嚴肅這熊孩子,猴急地衝了進來,“沈哥,沈哥。你可以下班了,跟我走啦。”

跟著嚴肅,上了他的車,瞎子都能看出他眉宇間帶著一份壓抑不住的得瑟,“你中彩票了麼,這麼開心?”

“俗,俗死了。”嚴肅砸吧著嘴,一股得瑟的氣息撲麵而來,“我把我女朋友上了,就是我爸讓你來勸我分手的那個。”

“不就是上了個女的,你至於麼?”

嚴肅把臉一板,正色道:“你以為呢?我追了她仨月,起初是連嘴都不讓親。沒想到,還真是個雛兒。”

我是徹底被他給打敗了,“行吧,你得瑟去吧。現在咱去哪兒?”

“帶你見見弟妹啊。你可是我哥,以後別再幫著我爸來攪合我的私事,成不?”

“行行行,以後嚴總再讓我來勸你,我直接尥蹶子,夠意思了沒。”我剛掏出煙,想點上。嚴肅立刻伸出手把煙給奪了。“你幹嘛?搶我煙做什麼。”

嚴肅搖下車窗,把煙給扔了出去,“你少抽點吧,聽我爸說,你都住院了。”

“你妹的,嚴總這老混蛋,七裏傳到八裏。我得的是什麼病?你又是為什麼住院的?”我指了指我的褲襠,又指了指他的,嚴肅瞬間明白了。

他幹笑了幾聲,道:“不會是我們上次去那個地方,一起染上的吧?”

我點點頭,“還有倆貨貌似也得了。以後那種地方,還是少去為妙。”

嚴肅深以為然。

稍後,他把車停在了一家名為二胡人家的酒樓。嚴肅知道我腿不方便,就先下了車,過來給我開門。我一眼就認出了站在酒樓門口的那個胖子—胡老板!把我打成骨裂的罪魁禍首。他也看到了我,大笑著走了過來,“逼崽子,被打的爽不爽啊!聽說,你這狗熊也沒能追到那小婊子嘛,被一個開咖啡館的追到了?”

我聽了還好,可嚴肅畢竟才二十出頭,年輕氣盛,一把攥住了胡胖子的衣領,“打傷我哥的人是你小子?”

胡胖子提起膝蓋就要往嚴肅的寶貝上撞。我顧不得小腿會疼,縱身一躍,一個虎撲,把他倆都摁倒在了地上,“胡老板,有話好好說。我打了你,你找人也打了我。咱倆應該算兩清了,別對我弟弟動手!”

“嗨,我艸你媽的,是這小逼先動的手,你還惡人先告狀了?”胡老板的嘴還是那麼的臭不可聞,罵我也就認了,還扯上我媽。“我他媽今兒非得幹死你這死胖子!”嚴肅站起身,一把把我拽開,然後對著胡胖子的腦袋一頓猛踩。

胡胖子被踩得苦不堪言,一邊打滾閃避,一邊扯開嗓子喊道:“老子的人呢,操他媽的人呢?快他媽出來打啊!”

聽到呼救聲,胡胖子的嘍嘍們相繼從酒樓裏跑了出來,手上家夥什一樣沒少拿。我一個人哪裏攔得下那麼多人,我攔腰抱住了幾個,其他的都見縫插針地跑了過去,眼看掄起棍棒就要砸下去了。

隻聽得背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嗬斥聲:“都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