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番外四、不點
我自討沒趣，還是拍拍屁股閃人罷。
就在這時，我那同房的那病友出來倒垃圾，他一眼就認出了我，“你怎麼還不死心啊，我不喜歡你，你以後別來了，行不行？”
我聽到背後的宋佳悅正在低聲偷笑，就沒有反駁那貨的話，隻道了一聲，“我還會再來的。”
病友兄又是一陣哀嚎，惹的宋佳悅也徹底放下架子笑出聲來。
周五，我按著維修站定的日子，去那裏提車。結果老遠就看見胡老板帶了一票彪形大漢守在了那裏。我連忙在我朋友圈裏發了一條消息，我在紅林路上，我要被打了，看到的請快來救我。
我才點了發送鍵，胡老板就帶人圍了上來，他也不廢話，直接招呼人就把我往死裏揍。我拚命抱住腦袋，蹲坐在地上。我被他們拿著甩棍，水管，各種武器揍了足有十分鍾，揍完就閃。當時，我覺得我快死了，腦袋昏昏沉沉的，我想站起來，可惜做不到，“撲通”一聲，我就一頭栽在地上，昏死過去。
我也不知道我昏了多久，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身處在我從未來過的房間裏，身上蓋的被子很香，看這房間的裝飾像是個姑娘家的閨房。到底是誰救得我？我四處張望了一下，看見房間盡頭的書櫥裏有照片，我定睛一看，有初中時期的、高中時期的、大學時期的、還有現在工作時期的。不是宋佳悅還能是誰？真是個天然的妹子啊，打小長得就好看。
“你看夠了沒？”我正淌著口水，肆意欣賞她的玉照。宋佳悅站在門口，端著一盆熱水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我慌忙抹去嘴角的哈喇子，“不是看，是欣賞。”
宋佳悅被我的無恥所打敗，不禁莞爾，“擦把臉，是胡胖子找人打的你吧，‘保險推銷員’？”
我聽出話裏有話，難道被她發現了我之前的話都是胡謅出來的？“嘿嘿嘿嘿，你都知道了啊。”我隻能接著裝傻，看看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沈總監，你別光笑呀，我的錢呢，還來！”
奶奶的，看樣子她全都知道了？我燦燦一笑，“我真不是有意想要騙你，我是...”
不等我說完，宋佳悅就打斷了我的話頭，“是是是，是我不好，是我會錯了意。是我不知好歹借錢給一個風光滿麵的大設計師、大總監。你這個大騙子！”
“佳悅，你聽我說完。”我剛想辯解，又被她打斷，“什麼佳悅，誰允許你叫我佳悅的！看來你現在清醒了嘛，都能繼續編瞎話了，你可以走了！”
“我~。”我實在是找不出什麼可以辯解的了，鑽出被子，就打算離開，可腳剛一著地，一陣刺痛啊，“咣”我摔倒在了地上。
宋佳悅以為我又在演戲，冷冷說道：“喲，又開始打同情牌了？”我疼的沒法回答她的話，冷汗直冒，不一會我的襯衫就濕透了。她也看出了苗頭不對，“你不會是骨折了吧？”她彎下腰想要扶我起來，她就那麼點兒力氣，我又疼得使不上勁，最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把我從地上拖回了床上。期間，她的胸全程壓在了我身上，那美妙的豐盈感，代替了麻醉藥，讓我暫時忘記了腿上的痛楚。
“算了，你今晚就住這吧，明早我帶你上醫院去拍片子。”她替我掖好被子，自己轉身去了門外。
占用別人的閨房，我有點不好意思，問道：“我睡了你的床，你睡哪？”
“廳裏。”她頭也不回，酷酷地留給我一個背影。手機就在我的枕邊，劃開一看，天呐，兩百多條短信，大部分都是‘總監，你在哪？’之類的，肯定是這些短信把我給暴露了！還有幾十個未接電話，大都是芸芸打來的。我給芸芸回了一條我被臨時安排加班的短信，幾秒之後，她就回複我，讓我自己小心身體。我挺想告訴她，悲劇已經發生——我骨折了。
這一晚上，我都沒怎麼睡，聞著被子散發出來的香味，和著枕頭上宋佳悅的發香。沁人心脾，安逸凝神呐。我從夜深開始，眼看著天空泛起魚肚白，這時我竟有些犯困了，在我迷迷糊糊之際。宋佳悅起床了，她進門看了我一眼，可能是隨即想到了自己還沒有洗臉刷牙，“蹭”的一下，臉就紅了。她睡相估計不太好，頭發亂糟糟的。後來我才知道，她是不習慣睡沙發，她的睡相可好了，發自肺腑的好，真的。老婆大人，求你別揪我耳朵了。
宋佳悅解決完自己的衛生工作，就來攙扶我去衛生間洗漱。
我小聲請求道：“我想上廁所。”
她臉又紅了，轉過頭不讓我看她，“你扶著牆，不就完了。”
“那我怎麼掏出來呢？”
“耍流氓啊你！”宋佳悅深刮了我一眼，就離開了衛生間，把我一個人撂在了裏麵。我用了五分鍾才解決了小便問題。別誤會，我的功能很健全，但是操作流程複雜了一些，我就不多透露了，反正也沒人樂意知道這些事情。
等我全部弄好，都已經快八點了。在宋佳悅的攙扶下，我們攔下一輛的車，“第六人民醫院，謝謝。”宋佳悅報完目的地之後，就一直盯著我的腿看。
她小聲嘟囔著，“不像是骨折呀。骨折不都該有形變的嘛。”
我對於我骨沒骨折不是很在意，反正我從事的不是體力勞動，我反倒是很好奇她昨天是怎麼把我運回家抬到床上的，想起昨晚那香豔的一幕，我就能猜到個大概，但還是忍不住問道：“昨天，你是怎麼把我弄回你家的？”
她不以為然地回答我說：“找了一個門衛師傅和還有差頭師傅，他們兩個人把你抬進去的。”
什麼，竟然是兩個漢子抬的？剛才歪歪出來的一幕幕刹那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兩個大老爺們在搬運著我的軀體，停車，我想吐。
餘下的路程，我眼前呈現的全是各種門衛大爺和司機師傅的音容笑貌。直到下了車，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有所好轉。
周六的醫院，那真是人山人海 ，人聲鼎沸，人滿為患。宋佳悅為了替我排隊掛號，額上掛滿了汗珠，幸好她一直都是素麵朝天，不然就這模樣，還不得把妝都弄花了。
拍完片子，醫生確證了我是小腿骨裂，打完石膏。這趟醫院之行也就接近尾聲了。
我默默地跟在了宋佳悅的身後，“接下來，我們去哪？”
“各回各家！對了，你的車還在那個維修站裏，我不會開車，所以就沒幫你提。還有，我的錢盡快還我！我不想幫助一個無恥的騙子！”宋佳悅說完，就一個人走了。
我拄著拐棍，遠遠跟著她。我想跟她解釋，但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我的確是騙了她，基本從認識她開始就沒說過一句實話。可我真不是故意的，這一切都是天意啊。
看她走的路線，應該不是打車也不是坐地鐵。走了百來米，她停在了公交站台上。
我在二十米開外的地方跟著她，按理說應該發現不了，可我現在拄著拐棍，那“噠噠”聲太招搖了。她轉過頭，以極其厭惡的口氣說道：“你留給我的印象已經很差了，你想徹底葬送掉上次你幫我的解圍的那一點閃光點嗎？”
艾瑪，原來我在她眼裏還是這麼不堪，閃光點就那麼一丟丟？不過臉皮厚是我最大的閃光點，這點她肯定不知道。我走到馬路邊，裝作等車的樣子。等到宋佳悅上了一輛公交車之後，我趕緊攔下一輛差頭，“師傅，跟緊那輛764。”
司機師傅疑惑地看著我，“小夥子，警察啊？”
“不是啊，怎麼了？你快跟上去啊。”
司機師傅搖了搖頭，“你下車吧，跟蹤尾行這種事情，我不做的。”
我彈出幾張毛爺爺，塞了過去，“大哥，算我求你了，我女朋友要跟我鬧分手。你老就別瞎摻和了，行不？趕緊跟上去！”
老天爺，我真不是有意要滿嘴瞎話，實在是遇到的都是奇葩事、奇葩人，不得已而為之的，我發四！追到了宋佳悅之後，我一定洗心革麵，不再胡謅！
有錢能使鬼推磨，而且我又有正當理由，司機師傅接過錢，一腳踩在油門上，掛上檔，猛追前方的764。他顯然也是一個喜歡管閑事的人，嘴皮子動了就停不下來，“小夥子，腿是給女朋友打瘸的？”
我眼睛一定緊盯著前方的764，沒工夫搭理司機師傅。他又自言自語了兩句，大概覺得無趣，就沒有再問過什麼問題。
追了幾站，宋佳悅到一個停車場的站頭下了車，我抽出毛爺爺，也顧不得要找零，連同拐杖一起留在了的士上。我嚐試把中心放在右腿上，蹦躂著跟上了宋佳悅，這回我可算是學乖了，哪怕痛死亦不發出半點聲響。
宋佳悅的目的地是一家貓屎咖啡。
我看到招牌的時候，就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又是貓，又是咖啡的，總感覺有點耳熟。
宋佳悅推開門走了進去，我此時要是進去，肯定會被她訓斥加鄙視的。正巧看到邊上有家賣衣服的小店，我進去弄了一身像是整hiphop的人穿的衣服，不為別的，就是圖它的寬鬆，可以遮住腿上的石膏。又挑了頂棒球帽。穿戴整齊，我對著鏡子照了照，總感覺少了點什麼。對了，還缺一副墨鏡！
“老板，你有墨鏡沒？”隻能把希望寄托在這個潮衣店主人的身上了。
他在抽屜裏翻了會，隻找出一副白色百葉窗眼鏡，“隻有這個，你能用麼？”
太湊合了！我忙接下眼鏡戴上，“行行行，可以用，多少錢？賣我吧。”
店主笑了，豪爽道：“你都買了一身行頭了，這眼鏡不值錢，送你吧。”
“謝啦，我換下來的衣服，先放你這，我去辦點事，一會就來拿。”
完事，我又看了一下鏡子裏的自己。這下，宋佳悅肯定看不出來了吧？
我推開了咖啡屋的木製小門，講良心話，我還是很喜歡這種古樸懷舊風的。隻不過，我在吧台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盡管臉的主人不認識我。小森熏，天野的前男友，此時正在吧台和宋佳悅聊得火熱。一股無名火就湧了上來，在島國，你已經糟蹋掉天野了，現在還想來我們大中華禍害妹子？不對啊，那貨怎麼講的是中文？
為了偵查敵情，說國語難保被宋佳悅聽出來，在這種特殊情況下，我隻能偽裝成島國人了！
我找了一張比較接近他們的桌子，用我自認為最陰柔的聲音，說道：“一杯咖啡！”
宋佳悅聽到有人點單，立即回過頭。不會這麼坑爹吧，我都變裝成這樣了，不會因為說句話就暴露了吧？
她盯著我看了一會，驚喜道：“木森，是日本人誒！”
木森？不是叫小森麼，連他真名都不知道，宋佳悅你想被他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下是麼？小森點點頭，依舊是用中文在說話，“聽語氣，可能是個江戶子。也可能是剛學了幾天日語的傻逼。”跟宋佳悅解釋完之後，小森嘴角噙著一絲壞笑，走了過來。
“這位先生，咖啡這個概念太籠統了。您需要什麼咖啡呢？”喲？用關西腔來搭話，想讓我露底？爺偏不讓你逞心。
我也學著他臉上掛起壞笑，幽幽說道：“Kopi Luwak。”
小森聽完我的回答，收起笑臉，指著門口對我說道：“我的店不歡迎來自島國的人，請出去！”
尼瑪，你不也來自島國麼，搞地域歧視啊！行吧，人家都下逐客令了。我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向門口走去。
宋佳悅在我背後突然大叫道：“大騙子總監！”
我又不傻，怎麼可能被你一句話就詐出來，我就當聽不見她的話，繼續走我的路。宋佳悅見我沒反應，不肯罷休，還放下杯子走了過來，“大騙子，別裝了，我知道是你！你竟然敢跟蹤我？”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聳了聳肩，對於宋佳悅的行為感到不解。
她竟然伸手要來摘我的眼鏡，我忙不迭向後撤了一步，“你想幹什麼，性騷擾嗎？我要報警！”
小森見狀，上前圓場道：“佳悅，別這樣。人家真的是日本人。”
哎呀，我擦，你才是日本人好吧！裝的跟真的似的。不對啊，他叫她佳悅？而且看宋佳悅的態度好像是欣然接受了。憑什麼呀，憑什麼我叫就得挨罵，他叫，你還報之以微笑？他也是個騙子啊！誒，我為什麼要用也？
宋佳悅狠狠瞪了我一眼，尤不解氣道：“你肯定就是大騙子！林木森你別幫著他說話，他這人有多壞，你根本想象不到。說他是人渣都是在侮辱那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