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雲迭起,素指初染血 第119章 無聲僵持(2 / 2)

見馮落櫻單手支額閉目養神,良久,如意終是不忍,“娘娘今個也累了,不如先歇著吧?”

馮落櫻長睫微顫,依舊是低著眸,“不用,本宮等著。”

“可皇上這會兒都還未來,想來已經是在宸清宮歇著了。”

馮落櫻卻隻是紋絲不動,默不作聲。今日發生這麼多事,按說皇帝應該早就來了翔鳳宮寬慰於她,可皇帝卻遲遲未至,她雖猜不出是何緣故,但總覺得,倘若今晚皇帝不來,她與皇帝之間隻怕就會多上一層無形的隔閡。

而宸清宮,朱佑祁翻找出舊年寫過的詩賦,上麵還有太子太傅留下的批語,太子太傅生性剛正嚴謹,就算是對他這個太子,也從來都是該罰則罰的。隻是木強則折,當時朱佑祁勢力薄弱,而太子太傅又不肯與李家虛與委蛇,終是招致了滅族之禍。

朱佑祁指腹磨裟著書冊,他雖親眼見到了馮落櫻與馮縣令的滴血認親,可他亦知太後不會毫無根據便妄下定論,想到當年遇上的那個慌忙逃竄的身影,朱佑祁眸色晦暗,一語好似呢喃,“是你嗎?”

眼見得時至子時,石全進屋勸帝安寢,朱佑祁將書冊又放回夾閣中,遲疑間終是問道,“惜嬪可歇著了?”

石全頷首,“適才翔鳳宮的史勇來了,但隻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便又回去了,想來惜嬪娘娘約莫是還未安寢罷。”

朱佑祁沉了眸,雖說今日並非那人真正的生辰,但到底也是一場宴會,被無端擾了興致,他是該去寬慰幾句的,可不知怎的,他一想到惜嬪或許和趙家有關,他便沒來由的心生了一絲懼意,終是一言不發,坐於案前。

與此同時,翔鳳宮的燭火搖曳至滅,馮落櫻卻並未安歇,而是讓如意又添了新燭。如意見她這般堅持,心裏既不忍又無奈。

深秋的宮中靜如死水,涼意從窗扉縫隙襲入屋中,一場無聲的僵持靜謐展開,卻也不知過了多久,朱佑祁終是歎了一聲,將手裏的折子擱在一旁,石全見狀連忙上前準備服侍其歇息,卻聞得一聲低如微風,“去翔鳳宮。”

石全微愣一瞬,複而便隻是應聲禮了。

朱佑祁一路走著,雙手負後,墨眸與夜同色,他是心怯了,但終歸還是放心不下那人。

而翔鳳宮,皇帝的到來讓所有人都是鬆了口氣,馮落櫻卻隻是禮身之後,淺語視向石全,“夜裏風涼,怎麼也不為皇上添件衣裳?”

石全頷首告了罪,朱佑祁微微一笑,“是朕來得匆忙,不怪他。”言罷隨即扶了馮落櫻起身,二人四目相對,見得馮落櫻眸色平和,好似什麼也沒發生一般,朱佑祁心下的怯意方減了幾分,是了,眼前人是她的惜嬪,是他可以放下心防的人。

而馮落櫻見皇帝終是來了,雖麵色不改,但卻也是心頭稍安的,這幾日朱佑祁與她朝夕相伴,不會沒有察覺她的異常,而今雖有滴血認親,但她還是擔心朱佑祁會對她其疑,倘若今夜朱佑祁不來,她可就真的無法安枕了。

二人不約而同的選擇忽略生辰宴的風波,朱佑祁依舊政務繁忙,而馮落櫻也依舊體貼入微,陪伴在測。

彼時朱佑祁翻開折子,神色霎時凝重了不少,馮落櫻與他相處已久,對他的每個神情都甚為了解,便擱下了手中詩冊,憂眉微顰,“可是北戍傳來消息了?”

朱佑祁眸色依舊沉凝,“並非北戍,而是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