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他們救了這一帶村莊的生命財產,人民替他們修了一座大廟,就叫五龍堂。年代久了,就成了村莊的名字。

這小村莊站立在平原上,實際是生活在風險的海裏。人民的生活很苦,多少年來,人口和住戶增加的很少。

每年大水衝了房,不等水撤完,他們就互助著打甓燒磚,刨樹拉鋸,蓋起新房來。房基打的更堅實、牆壘的更厚,房蓋的比衝毀的更高。他們的房沒有院牆和陪襯,都是孤伶伶的一座北屋,遠處看去,就像一座一座的小塔。台階非常高,從院子走到屋裏,好像上樓一樣。

秋分的公爹叫高四海,現在有六十年紀了。這一帶村莊喜好樂器,老頭兒從光著屁股就學吹大管,不久成了一把好手。他吹起大管,十裏以外的行人,就能聽到,在滹沱河夜晚航行的船夫們,聽著他的大管,會忘記旅程的艱難。他的大管能奪過一台大戲的觀眾,能使一棚僧道對壇的音樂,像戰敗的畫眉一樣,搭翅低頭,不敢吱聲。

這老人不隻是一個音樂家,還是有名的熱情人,村莊活動的組織家。

在十年以前,這裏曾有一次農民的暴動,暴動從高陽、蠡縣開始,各個村莊都打出了紅旗,集在田野裏開會。紅旗是第一次在平原上出現,熱情又鮮明。

高四海和他的十八歲的兒子慶山,十七歲剛過門的兒媳秋分全參加了,因為勇敢,慶山成了一個領袖。

可是隻有幾天的工夫,暴動很快的失敗了。一個炎熱的日子,暴動的農民退到河堤上來,把紅旗插在五龍堂的廟頂。農民作了最後的抵抗,慶山胸部受了傷。到了夜晚,高四海拜托了一個知己,把他和本村一個叫高翔的中學生裝在一隻小船的底艙,逃了出去。

在那樣兵荒馬亂的時候,送慶山出走的隻有兩個人。年老的父親,扳著船艙的小窗戶說:

“走吧!出去了哪裏也是活路!叫他們等著吧!”

用力幫著推開小船,就回去了。他還要幫著那些農民,那些一起鬥爭過、現在失敗了的同誌們,葬埋戰死在田野裏的難友。

另外送行的是十七歲的女孩子秋分,當父親和慶山說話的時候,她站在遠遠的堤坡上,從西山上來的黑雲,遮蓋住半個天的星星,誰也看不見她。當小船快要開到河心了,她才跑下去,把懷裏的一個小包裹,像投梭一樣,扔進了小船的窗口。躺在船艙裏的慶山,摸到了這個小包包,探身在窗口叫了一聲。

秋分沒有說話,她隻是傍著小船在河邊上走,雨過來了,緊密的銅錢大的雨點,打得河水拍拍的響。西北風吹送著小船,一個亮閃,接著一聲暴雷。亮閃照的清清楚楚,她卷起褲腳,把帶來的一條破口袋,折成一個三角風帽,披在頭上,一直遮到大腿,跟著小船跑了十裏路。

風雨錘煉著革命的種子,把它深深埋藏在地下,囑咐它等待來年春天,風雲再起的時候……

他們救了這一帶村莊的生命財產,人民替他們修了一座大廟,就叫五龍堂。年代久了,就成了村莊的名字。

這小村莊站立在平原上,實際是生活在風險的海裏。人民的生活很苦,多少年來,人口和住戶增加的很少。

每年大水衝了房,不等水撤完,他們就互助著打甓燒磚,刨樹拉鋸,蓋起新房來。房基打的更堅實、牆壘的更厚,房蓋的比衝毀的更高。他們的房沒有院牆和陪襯,都是孤伶伶的一座北屋,遠處看去,就像一座一座的小塔。台階非常高,從院子走到屋裏,好像上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