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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班長在那個冬日的午後告訴我的。我不明白班長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後來想班長麵對著遠處的高山,可能有一種要宣泄他心中的欲望和企盼的衝動吧,而我恰恰在那個時候介入了他,成了他傾訴的對象。

那個女孩兒在班長和排長一起去喀什後不久的一天,騎著一輛嶄新的“三槍”紅自行車來到了新兵連。她把那車停在了三排長住著的九班門口,很使九班的新兵們風光了一陣。

班長的沉悶在那個女孩兒把車子停在一班門口後輕鬆了許多,他喊起口令來語氣上都有了柔和的節奏,我們班新兵走起隊列來也格外有勁。

班長和三排長提幹的時候,班長因全班軍事訓練沒拿上全總隊的班優秀而被刷下提幹名單,班長就多當了一年班長,三排長就早進了一年教導隊而成了三排長。

班長很平靜地對我說這是沒辦法的事。

我想就是的。不過班長總算在又一個總隊軍事突擊考核中拿上了班優秀,評上了優秀班長,提幹已成定局,班長因此被匆忙抽到新兵連訓練新兵,等來年開春進教導隊叩那幸運之門。

一個冬日的午後,太陽出奇的明亮,荒野沒有一絲帶寒氣的風。在整個冬季裏,那是一個難得的溫暖日子。就在那個明媚得叫人難以忘記的午後,那個女孩兒和一個英俊的男孩兒騎車來到新兵連。那是新兵連很平常的日子。

女孩兒先找了三排長,還沒來得及去推九班門,女孩兒就擱下男孩兒到一班來找班長。那時候正在休息的班長臉上被那個溫暖的午後陽光晃出許許多多的光亮來。

女孩兒對班長和三排長用一種很甜膩的口吻說她元旦要結婚了,請他們到時去喝喜酒。女孩兒說完這話後才介紹了她身邊的英俊男孩兒是她的未婚夫 。

班長和三排長就互相看了一眼,他們那時肯定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了許多的東西。

四年前的一個冬天在喀什東湖公園。一個女孩兒在滑冰時掉進了冰窟窿,她被兩個沒有領章帽徽的新兵救了起來。

那兩個新兵便是班長和三排長,他倆當時穿著肥厚的棉衣和笨重的大頭鞋就跳進了冰窟窿。被救起的女孩兒後來成了他們的朋友,那時候和這時候一樣,新兵連在距喀什市八裏外的一個荒灘上。

孩兒和男孩兒騎車走後,班長和三排長相約著在一個星期天步行去了喀什。他倆在喀什東湖不遠的天南飯店點了一桌子的菜,一人一瓶“昆侖特曲” 喝了起來,兩人喝著喝著就在飯店裏打起架來,後來又相互攙扶著搖搖晃晃走出了天南飯店。

天南並非天之南,喀什隻在新疆最西南角上,離真正的天其實還很遠。

後來,因私自外出喝酒,並且打架,班長沒提上幹,被處理提前複員,三排長受了記過處分。那時候新兵連還差四天就結束。

那時候是1984年的冬天,我剛入伍的那個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