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不隻是‘傾訴愛慕’這一個意思,還有‘坦白’這一層意思。
瑞文像是笑了一下,回答的話語也帶了些笑意。
“這種話,你還是留到等拉克絲回來對她說比較好。要她現在在這裏,應該要生氣了。”
玩笑話。
“可能是剛才我在你們門口醞釀了半天要和她說的話,所以就脫口而出了,抱歉抱歉。”
這句話又是謊言,我沒有準備那樣的話。
脫口而出。
全是謊言。
“不過,你說的倒也沒錯,我確實跟你最初遇到我的時候變了很多。當時的我也完全想不到,我會變成今天的我。”
瑞文還是那種玩笑話的氛圍,朋友間的普通對話的氛圍。
“當時的你給我的印象可是那種——說砍人就砍人的暴徒。而且不僅滿腦子就連嘴邊都掛著‘榮譽’兩個字,一副完完全全被榮譽衝昏了頭腦的樣子。”
瑞文這個時候明顯的笑了一下。
“現在突然覺得當時的我有夠蠢的。不過,每一個人都差不多吧?你也跟我最開始見到的樣子變了很多。”
“誒,有嗎?”
“有啊,比如你現在是兩隻手了。還有就是,當時看見你,我滿腦子都是想的如何砍了你,現在……”
“現在不一樣了?”
“那倒沒有,隻是現在我的劍壞掉了。哈哈。”
瑞文這個時候爽朗的像個男孩一樣笑了起來,我不知怎麼也跟著她在笑。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視線就已經轉到了她的那邊。
她一邊笑著,一邊像講笑話一樣在講著一些沉重的事情。
聽上去倒是如此的輕鬆。
不過笑聲結束之後,瑞文和我都沉默了下來,不因為別的,隻是突然找不到話題了。
很多時候都會這樣,突然很興致勃勃的說著說著就失去了目的與方向,然後就是沉默。
而‘沉默’,在很多時候,都等於‘煎熬’。
不過沉默倒是並沒有持續多久。
“你說的有話要說,不會是想來說這些敘舊的事吧?你想說什麼,現在還是說正題吧。”
瑞文一點也不傻。
“其實,我主要是想問你真的做好準備了沒有,這可是開往德瑪西亞的船。”
我的謊言又開始,我明明不想說這個。
“哦,你是想說這件事麼?這個倒是沒什麼,現在對我來說,哪裏都是一樣。而且,那個地方也並不是沒有一個熟人。”
她在說卡索,從那種表情就可以看得出來。蒼白的臉上顯現出些許的紅暈,喜悅的心情都傳播到了周圍的空氣裏麵。
我突然想到,原來這場我們的‘回程’,在瑞文的眼裏,卻是有不一樣的意義。因為,我的謊言。
因為,我說了卡索還活著這樣的話。
我有些戰戰兢兢,不知為何。
“但是,這就真的與諾克薩斯訣別了。你想了沒?”
我在往其他方麵上引,我明知道這些會給她帶來痛苦,但是卻不得不這麼做。
在眾多的痛苦的事情當中,人會條件反射的去選擇比較輕微的一邊。
瑞文的臉色又稍微變了變,那種細微的喜悅情緒被掩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