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隻是覺得自己好像虧欠著什麼東西,如鯁在喉。不去做這件事情,心裏會很難受。
心裏有聲音告訴我,讓我去救她。
但是這聲音並沒有告訴我為什麼。
這個聲音隻是不斷的在重複兩個字。
“卡索卡索卡索卡索卡索……”
這聲音來來回回的在耳邊響,像呢喃,像哭喊,像歇斯底裏的尖叫。
有些晃神了。
村口沒有人影,看來暫時應該不會追到這裏來。
我進了屋子,拉克絲正坐在牆角,看上去不舒服的感覺。
“你怎麼了?”
“剛才看了那些東西,吐多了的後遺症,有些頭昏。”
安妮靠在拉克絲的身邊,一手抱著小熊,一手伸出舉著兩顆糖果。
“拉克絲姐姐,你要不要,酸的,止吐。”
拉克絲笑了一下,接了過去。
我也坐到她的身邊,她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什麼。
瑞文坐在我們對麵的牆角。阿狸蹲在她的不遠處,呆呆的注視著她。阿狸這樣注視一會兒之後,跑到我的身邊像我們一樣坐下。
“這……傷口……我……舔……沒有……用。”
阿狸的話語還是斷斷續續的,但聽得出來她話語裏包含著的歉意。
“她受的這些傷口這麼深,那是很正常的事。你不用那麼介意。”
我這樣去寬解她,但是她的眉頭稍微皺了起來。
“你……會……生氣……嗎?好像……很……很……”
阿狸冥思苦想著,搖晃著腦袋好像在拚命的組織著腦海裏的詞語。
“是想說‘在意’兩個字嗎?”
阿狸連忙點點頭。
拉克絲這時候也轉頭看著我。
“不會生氣,在意也分很多種的。”
“那叔叔,你能不能給安妮講講有那幾種呢?”
安妮的小臉一臉認真的樣子,拉克絲居然也是,甚至連阿狸的臉上都難得的出現了認真的表情。
三個人視線都集中在了我的臉上,被三雙眼睛凝視著。
“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吧?”
我稍微有些尷尬,隻是隨口說的一句話,被這小孩子隨便一問,這兩個大人怎麼也跟著有興趣。
“那倒也是。安妮,不要大聲講話。噓,那個姐姐可是病人。”
拉克絲看著我的樣子,出聲幫我打了下圓場。
阿狸聽見拉克絲的話,也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小嘴,雖然她並沒有說出多少的話。
大家都沉默著,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呆滯的人。
還有她的那把巨大的綠色符文之劍。
我有一個疑惑。
眼前的這個呆滯的女子,在那裏揮著殺戮之刃的時候,為什麼要流淚?
一個殺人都不會眨眼的人,到底會因為什麼而流淚?
是因為那些戰死的戰友嗎?
那那句‘對不起’又為什麼要對著那些圍著她的艾歐尼亞的士兵說?
而且,這個人不是號稱諾克薩斯士兵的精神領袖嗎?那為什麼剛才那群來增援的諾克薩斯的士兵們根本沒有要救她的意思呢?
就算是精神領袖也會被拋棄嗎?
不過,就算如此,就算被冠上了‘精神領袖’這樣的稱號,她也不過隻是一介小兵。
戰爭的勝與負,或許會決定一位將軍是青史留名或是遺臭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