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本書是我在多年的治學和教學過程中創作的部分較有創見的中文學術文字,既走腦又經心,如今經過嚴格選擇,呈現在讀者麵前。
全書的論文寫作風格體現了自己長期以來秉持的學術理念:學術論文不是隻有一種寫法。作為接受過西方學術訓練出身的教師,我原本最熟悉的還是西方的“學術論文”寫作路徑。但經過將此種路徑鑽研到極致的過程,發現其“腹地”窄小,特別是麵對生活中無處不在的傳播學原理和現象,“學術論文”的表達能力更顯局促。與其讓表達方式限製了創造性的觀點和論述,令許多難以用實證方式驗證的想法胎死腹中,莫如解放寫作方式和表達風格,使風格適應內容和題材,而非“削足適履”。
進一步說,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學術表述方式,遠遠不止於“學術論文”的寫法一種。在中國的文化語境裏,曆來具有用散文乃至美文的風格寫作“學術論著”的傳統,應該允許並倡導學術表達的多樣化,以確保學術的鮮活生命力。關鍵在於文章是否有觀點,有創見。如果隻有西方式的“學術論文”一種寫法,許多創造性的想法都將無法有效表達。語言學家早就指出,語言對思想具有強大的影響力。語言文字的風格與思想表達的質量和穿透力是互相製約,互相影響的。《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一篇文章《評普魯士最近的書報檢查令》寫道:“你們讚美大自然悅人心目的千變萬化和無窮無盡的豐富寶藏,你們並不要求玫瑰花和紫羅蘭發出同樣的芳香,但你們為什麼卻要求世界上豐富的東西——精神——隻有一種存在形式呢?”
許多傳播現象看似不具有生命力,轉瞬即逝,且眾說紛紜,但其中蘊含的人的本質需求卻具有永恒性,或者說長久性。本書的許多篇章即從人的深層需求和追求的高度和角度關注這些“永恒”的話題。教育傳播、廣告傳播、影視歌傳播、文學傳播,等等,注定將長久陪伴我們,是不容忽略的論題。在寫作中,我遵循了“讓風格適應內容”的原則,追求“言之有物,言之成理”。
占據可觀篇幅和顯著位置的傳播學創新理論篇和實證篇均來源於本人20多年的知識積累和更長時間的經驗積累,表達看似輕鬆,思考實則沉重。寫作有思想含量的學術作品,不僅可以采用最易於為當代學術同行認可和轉引的方式,也可以采用適合打動有心的讀者、引發他們思考並給他們帶來美感的方式。所謂人各有誌。“酒逢知己飲,詩向會人吟”。這本書在一定程度上采用了中國式的“高語境”寫作方式,在學術傳播風格上踐行中華文化的精神,期待著以文會友。
在我的一本專著《心傳:傳播學理論的新探索》中,我曾提出“為人心的學術”,倡導“從心到心”的學術傳播。衷心希望本書的篇章也能直抵知音讀者的心靈。誠如是,則不枉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