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噠,噠……噠……噠,被痛苦耗盡一切……哇,千沐,這痛苦真……帶勁啊。”
在千沐麵前做出誇張的舞蹈動作,引得工作間的同事們都哈哈大笑的這個小夥子,是負責燈光的裴謹,因為較好的口才他偶爾還客串一下嘉賓主持。
“平時連夜路都不敢單獨走的家夥還好意思這樣說痛苦,臭小子!”玻璃房裏師傅很快就揭了裴謹的底。
“誰說的?事實根本不是那樣,是……”裴謹一臉不服氣地分辯,當看到千沐收拾好東西已經走到門口時立刻轉向她問:“今天還是騎腳踏車嗎?我送你吧。”
千沐轉過身溫和地笑笑,說:“不用,你還是工作時間,小心老板查崗哦!”
說著就小跑著出去了。
玻璃房師傅看在眼裏,拍拍裴謹的肩膀:“醒醒吧,臭小子,鳳凰終究是要飛走的。”
裴謹站在門口望著外麵很久,有些失落地走進來,對同事笑笑,又和他們調侃起來。
腳踏車穿行在夜路上,從臉上撫過的風十分溫柔。迎麵擦身而過的汽車燈光慢慢在千沐的視線裏暈染成彩色的光團,使她覺得這樣生活著的自己與世界很緊密地聯係著,融入進去,無法分離清楚。
一抹嬌豔的紅色將千沐從美好的自我感慨中拉了回來。是它,那輛上次遇到的、差點兒撞上自己的紅色奔馳。千沐心裏猛地一緊,連忙離開原來的車道,小心翼翼地停在路邊。
紅色奔馳蛇行一般“吱”地一個急刹車,在護欄邊停了下來。車門被撞開,爛醉的浩森在路旁嘔吐起來。
莫名的氣息飄散在空中,千沐的腦海仿若觸電般瞬間空白,這個背影讓她想起離島上的那個自己曾經觸碰過的厚實脊背。
一切突然到千沐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應,卻又是那麼真實地存在著。
千沐望著那個路邊的背影,一步步向他靠近,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她。
這時,一雙女人的手從紅色奔馳內伸了出來,將浩森扶進車內,“嗖”的一聲,紅色奔馳消失在五彩斑斕的霓虹燈下。
酒吧裏出現的女人駕駛著紅色奔馳在馬路上疾馳。她伸手按了一下駕駛座前麵的按鈕,車內響起歡快的音樂。
“明傑斯……”已經醉了的浩森望了駕駛座上的女人一眼,伸手去調車內的播放器。
“不是醉了嗎?記性怎麼還這麼好!”她望了望旁邊渾身酒味的浩森,嘀咕著專注地開車,沒有理會旁邊的他。
浩森轉過身盯著她,見她一動不動望著前麵,突然伸手用力砸向播放 CD的機器,可西班牙音樂依然歡快火熱的地響著。
他衝她吼道:“換掉它!換掉它!換鋼琴……”
“你喝醉了!”
車內的女人忍無可忍地將車停在了路邊。
“去哪裏……你在想……什麼,我都知道。”說著,他轉身伸手握住她的肩,俯身過去。
那酒紅色嘴唇上布滿了均勻的光澤,可對浩森而言,這全是無意識
的身體欲望,開始就是為了結束。
第二天上午,浩森穿著睡袍在酒店房間的陽台上坐著,手裏端著酒杯。
他站起來,走到陽台邊上,身子向前用雙肘靠著欄杆,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從這裏望向前麵,遠處山巒的輪廓隱隱約約,翻過那座山,就是大海。
“你醒了?”昨晚的女人一邊攏著睡袍前襟一邊走向陽台上的浩森。
浩森依然望著海的方向,因為離島在海上。
女人十分溫柔地依偎過來,抬頭望著他俊朗的麵孔,問:“為什麼不多休息一會兒?”然後伸手去撫摩他臉頰的優美線條。
“你可以走了。”浩森語氣冰冷,轉身躲過她的手背對著她。
“什麼?”她走到他跟前,將隻著薄紗的身體靠過去,再次確認似的去伸手挽他的臂彎。
“沒有聽到?我想一個人呆著。”浩森將手從她懷中抽出來,沒讓手臂在她那裏多停留一秒。
“你!?神經病!”女人衝進房間裏麵,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抓起沙發上的皮包,氣衝衝離開。
浩森返身走回房間,望著重重關上的門,將空了的酒杯倒滿,又回到了陽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