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人心難測(3 / 3)

這時,許欣欣渾身一震,突然間淚流滿麵,她哀哀地求:“飛燕,飛燕我錯了,請你放過我好不好?請你放過我……”

“我的天,是你拿刀要殺我!”柳飛燕驚魂未定,看看被劃傷的手,氣得臉色由白轉紅。“你竟然還說要我放過你,我還想問問你到底要幹嘛呢。”

許欣欣答非所問,無比混亂地說,“請你放過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想害死你……”

織白的燈光下,柳飛燕的手背上鮮血殷紅,慌亂的蘇萌定了定神兒,指著柳飛燕的手對許欣欣說:“欣欣,飛燕流血了呀,你不要害怕了,不要害怕。”

許欣欣生硬地將目光挪到柳飛燕的手背上,看了半天,竟然抹了抹眼淚,又咧開嘴笑了,她開心地說,“飛燕,你流血了呢,你真的沒有死……”

“你們都是怎麼回事!”柳飛燕先是愣住了,隨後就覺得怒不可遏,“你拿刀劃傷了我,我當然會流血,我受傷了你們竟然這麼高興,你們中了什麼邪了?”

許欣欣還沒吱聲,就聽到程丹煩惱地說,“你們有完沒完?要練戲白天去排練教室裏練去!深更半夜不讓人好好睡覺,你們還要不要人活了?”

“飛燕,你別怪欣欣了,你已經死過一回了,突然這麼活蹦亂跳的,欣欣害怕,就連我們幾個也害怕……”蘇萌悶悶地說。

“什麼什麼?怎麼叫我已經死了一回了?”柳飛燕完全給弄糊塗了,她又氣又委屈,眼眶都紅了,“你們好端端的幹嘛咒我死?”

“沒事了,沒事了。” 眼看著一場戰爭就要爆發了,周麗穎趕緊打圓場,她下床拉過柳飛燕的手仔細看了看她的傷口,說,“還好,隻是劃傷了個一道小口子,用創可貼就可以解決。飛燕,你別和欣欣計較,我想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在假期摔傷了頭,晚上睡覺總做噩夢,剛才她一定把你當夢裏的壞蛋了。來,別生氣了,我給你包所一下傷口。”說著,周麗穎就找出創可貼,仔細地幫柳飛燕清理完傷口後包好。在這個過程中,她細心地測量了一下柳飛燕的體溫,柳飛燕的手溫潤柔軟,體溫恒定,讓人覺得心安。

“欣欣摔傷了頭?你沒事吧?你的噩夢和我有關嗎?不會吧!不管怎樣,以後可千萬別再突然拿刀跟我比劃,剛才幸好我躲得快,要是被你一刀卡喳了,我死得也太冤了。”柳飛燕聽了,寬容地看著許欣欣笑了。

柳飛燕的笑容讓周麗穎感動,她看了看許欣欣,許欣欣就像被人操作的木偶突然失了靈氣,黯淡的目光裏隱藏著些恐懼和迷茫,定定地看著柳飛燕手背上的傷口。周麗穎的心沉了下去,許欣欣有沒有繼續吃藥?她好了沒有?假期裏離開學校前一天晚上,許欣欣夢遊時差點兒把她給掐死,她剛才是不是在夢遊?她這樣易暴易怒、不計後果,是不是她的病更嚴重了?

現在,可怕的人不是柳飛燕,是許欣欣。周麗穎不禁打了個冷戰。

這時,傻了半天的許欣欣結結巴巴地問柳飛燕,“你、你怎麼、知、知道我把佛墜扔到了窗外?”

“我不知道呀!你是說我剛才放到你枕頭邊的那個,那是我在走廊裏撿的呀,我看和我送你的那個一樣,以為是你不小心弄丟了,就撿回來放在你枕頭邊上……難道不是你的?咦,那你為什麼把我送的佛墜扔窗外了?”柳飛燕回答得天衣無縫,滿臉疑惑地反問許欣欣,“我怎麼得罪你了,你又要丟我禮物,又要拿刀捅我,恨得可真夠深的。”

“我……”許欣欣不知怎麼回答了。

“飛燕,你剛才出宿舍幹嘛去了?”周麗穎不得不問。

“我本來想去上廁所,突然想起傍晚在四樓洗衣間洗衣服的時候把手電筒忘那兒了,就下去拿回來了,回來路上就撿到了那麼一個佛墜。”柳飛燕不假思索地說

周麗穎探究地看著柳飛燕,她實在不像在說謊,而且這樣的佛墜地攤上有的是大同小異的,校園裏很多女生都戴著,柳飛燕在半路上揀一個也很有可能;再看看許欣欣,她也不像在演戲,每個人看起來都那麼正常,卻又那麼不正常。

“飛燕,你還疼嗎?”周麗穎問,有痛感才是正常人。

“有一點兒,沒關係的。”柳飛燕甩了甩手,說,“一個假期不見,我發現你們一個個變得高深莫測,白天我回來你們就跟我開玩笑,深更半夜的也不讓我省心,真不夠意思。”

“是呀,睡吧睡吧,累了一天了,明天早上還得起早集體升旗呢。”周麗穎招呼大家都躺下。

程丹正要關燈,就聽蘇萌驚叫,“欣欣,你什麼時候把這把刀拿去了?”

周麗穎俯身拾起了那把彈簧刀,按了按開關,那刀鋒就彈進彈出,靈活機動,而先前那把道具的彈簧壞了,這兩把刀是不是同一把?周麗穎難以確定。

“不是你放在我枕頭下的嗎?”許欣欣反問。

“我哪有?我明明把它放在……”蘇萌及時打住了話頭,她明明把這刀放在王雪兒的枕頭下麵,怎麼跑到許欣欣枕頭下麵了?蘇萌的腿有點兒發軟了。

“你看,這裏還有你給我寫的字條兒呢。”許欣欣說著,拿起那張字紙給蘇萌看。

蘇萌接過一看,竟然真是她的字跡,她隻覺得天旋地轉,麵對大家疑惑的目光,她百口莫辯,隻能蒼白地掙紮,“不是我放的,這字條也不是我寫的……”

“不是你放的會是誰放的?”許欣欣睜大淚水迷蒙的眼睛愣在那裏。

周麗穎看看許欣欣,又看看蘇萌,腦袋裏的疑問如雷聲轟鳴——到底是誰在暗處作怪?

這時,柳飛燕把紙條從蘇萌手裏抽出來一看,立刻發出一連串的疑問。“防身?防誰?防我?為什麼?”

沒有人回答她。

柳飛燕變了臉,“你們、你們是在玩真的?”她難以置信地環視著其他人,一屁股跌坐在蘇萌的床上,“你們、你們都把我搞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