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劇烈得疼起來,來不及細想,就走過去抱她。鄒宛像驚弓之鳥般得死死得攥著被子,邊哭邊嚷:“走開,你走開!求你別過來……誰都別過來……”
“鄒宛,沒事了,都過去了。他們已經走了,這事,誰都不會知道。”許立平心疼得抱住她,那疊被子就鼓鼓囊囊得塞在兩人之間,壓得他都快喘不過氣來。他幾乎也快落淚,為自己的明哲保身和後知後覺。
絕不能再袖手旁觀了。
他盯著她紅腫的雙眼,狠狠咬牙:“你放心。我一定會讓這幫畜生付出代價的。我不會再讓他們騷擾你和你爸了。”
鄒宛怔怔得看著他,許久後,一聲嗚咽:“我不信……連法院、警察都不管,你能做什麼?許立平,你再厲害也隻是一個人。他們說,這事誰都不敢管,因為他們中央裏有人……可我不甘心,我爸落了終身殘疾,卻連聲道歉都得不到,現在,還要我們主動撤訴……許立平,這世道為什麼會這樣?就因為家裏出了個高官,就能草菅人命了嗎?!我不服,我真的不服!!”
“鄒宛,鄒宛你冷靜一點!!”許立平看她像是又要癲狂,情急之下,兩手重重得按住她的肩膀,一字一頓得說:“鄒宛,看著我,看我有沒有說謊!我再也不會讓他們傷害你,我一定會叫他們都進監獄!!”
鄒宛呆呆得看著眼前。那雙曾經清冷如雪的眼眸,如今像燃了火般熊熊燃燒。他的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聲音卻是前所未有的堅決:“丫頭,相信我,一切都會好的。”
……
“立平……”鄒宛抓住他冰冷的手,顫聲道:“給我這個機會,讓我幫你一次吧。我知道,你進來是為了我。隻是我不敢想,因為……我已經欠你太多了。求你別讓我內疚一輩子。”
許立平慘然一笑:“哪有這麼嚴重,要內疚一輩子?小宛,別聽曲教授胡說,我也是沒辦法,才待在這兒。這病,每到春秋季,都會厲害一點。但真沒大事,你看我得了好幾年,不也好端端的?”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鄒宛的眼淚更是止不住得流下來。許立平無奈得揚手給她擦淚,輕歎道:“小宛,橫豎還有四天,就能出去了。我答應你,如果真受不了,我馬上聯係家裏。我已經輸得很徹底了,別再為了這事去求他。行不行?”
這要命的自尊啊。鄒宛無力得搖搖頭,把他的手慢慢拉到心口:“立平,我知道,欠你的,永遠都還不清了。那就算我最後欠你一次情——別讓我帶著內疚走。就讓我……安安心心得離開你吧。”
許立平渾身一震,繼而緩緩得收緊手指。他絕望而淒涼得看著她,許久後,輕點了下頭:“好。”
鄒宛拖著沉重的步子,回到房間。百般情緒在心中激烈衝撞,她想大哭一場,又想大吼幾聲。胸口悶得像要隨時窒息,而那白護士的話,像是最後的宣判:“鄒小姐,恭喜你。要不要我幫忙聯係裴先生?”
“不用了。你先不要對任何人說,我想親口告訴他。”
“好。那你注意營養和休息。有什麼不適,請立刻來找我。”
“寶寶,對不起……”鄒宛無力得靠在沙發上,用手一遍又一遍撫著:“別怪媽媽。媽媽隻想幫幫許叔叔,不是存心想利用你和爸爸的。媽媽很愛你們……”
她呆呆得坐了好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拿出了手機。她顫著手按動號碼,看屏幕顯示正在呼叫,又急忙按掉。反複幾次,鄒宛終於失去了所有勇氣,認命得閉著眼。
電話響了。
鄒宛木然得接通手機,裴邵鈞帶著調笑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宛,才5點呢,怎麼就打過來?要不是我回房拿東西,就錯過了。什麼事啊?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