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七個逃債的民工(1 / 3)

1712年9月的某個下午,聖托馬斯港勞力市。

個人孤零零地排成一溜兒蹲在曠的市場大院地當央,十四條腿餓得節奏混亂地哆嗦著……

“總督,胖又不是我的錯?可我餓得頂不住啦!”

“船長,你就讓我出去轉一圈兒吧!我能弄兩麵包順倆錢包……”

“閉嘴!”老德克煩燥地低吼一聲,又疑惑地扭臉看榮兵……

“羅賓,你說這又一上午了,前後左右那幫家夥們都叫去工了,咋偏偏就沒人叫咱們呢?”

“我哪……啊?可能……欺生唄。”榮兵沒精地答,他也餓得腦子轉越來越慢了。

“胡扯!剛那倆黑加勒比人是今天下午剛來的,他們都叫去搬魚獲了!從早上到現在,四十個人就剩咱個!這都兩天了,天天這樣!你說咋這麼邪門呢??”

“那咋辦?頭兒?”螺絲有氣無力地問。

“哼!以為這就能難住我老德克了?走!換地方!”

聖約翰島上“克魯斯貝”小鎮的勞力市下午三點二十分。

同樣的一幕又在重複重複重複。早上到現在,勞力市裏十人一個不剩都叫走去短工了——除了德克幫這個倒黴蛋子。

老德克撅著屁股蹲在地上雙手揉搓著頭發,發出了餓獅般的低吼:“我麼得罪過你們丹麥的奧丁神咋地?幹啥這麼往死裏俺們哪?從沒聽說過丹麥人的地麵上這麼邪門啊?”

金剛葫蘆娃垂下眼皮默默無語……

“咱們明明都占著市場好的置!可連那邊牆兒角落裏的幾個‘泰諾人’都叫去砍甘蔗了,咋就偏偏又把咱個剩下啦?羅賓!你小子腦瓜好使,你給分析分析!”

“不。我來加勒比幾天?我到現在還不明白哪兒是誰的地盤呢……”榮兵餓得轉越來越慢的腦子本宕機了。

“嗨!嗨!頭兒,那邊又來個找人幹噠!看樣子應該是個種植園主吧?”切裏悄悄著大門口興奮地小聲喊。

老德克抬頭一看,樂了……“哼哼!小樣兒地,既然來找人幹兒,那就暴啦。現在呆勞力市的除了俺們個,不你還能找出一耗子來!”

那人穿戴不錯,頭發梳理得齊齊,一看就是個挺有錢的主兒。他走進曠的勞力市是一愣,然後就眯起眼睛朝這邊看過來。見大院中央還有一溜兒人齊地蹲在那兒,就施施然朝那幫人走了過去。

老德克迅用手攏了一下自己揉搓得朋克的發型,從容地站起身來,淡定地等待那生走近。同時在心中迅分析著對方可能會需要麼型的工人,以自己應該怎樣立場堅定同時又態度溫婉地討價還價……

這生估計是眼神不大好,走近他們時,還從兜裏掏出一個monocle(單片眼鏡)對著人掃視了一圈兒,然後他忽然身體一僵……二話不說返身便走!

個人連餓帶急地全都哆嗦了……老天爺這是擺明了要把大夥玩殘餓死的節奏啊!兩股戰戰的老德克猛地上前一把拉住那生的袖子……隨著老德克的手碰觸到他衣服的瞬間,這忽然也像個人傳染了一樣開始哆嗦上了……

“生!請等一下您走……”

“撒開!你撒開!幹啥?你幹啥!?怪我沒警告你啊,旁邊可就是自衛隊警戒所!那裏有好幾千手拿48磅重加農炮的民兵我可告訴你!你以為能……”

“生,我就是……”

“是啊是啊,我明白我理。這種事兒你我也……這年頭誰不掙錢呢?有句話叫‘君子固窮’你懂吧?不懂?內個……天這話是咋忽然鑽進我腦子裏的,其實我也不太懂,反正就那吧。紳士愛財之有,這話你總能聽懂吧?雖然你看起來不太像個紳……”

“生,我無法理你的話,因為我們……”

“啊……幫主!我您可憐我過我吧!我不該那樣對您說話我太失禮了我錯啦!我我聽說過,您一定就是近來正在冉冉升起的‘萊德’幫主吧?其實我對貴幫和幫主您一心懷崇敬之……”

“誰?我們是……啥幫?”

“您就考我啦,因為其實我也幾乎差不多等於是您的半個外圍粉絲。您當然就是傳奇的斧頭幫大哥萊德!”

“算了算了快走吧!就您這腦子,我怕去您家幹兒也拿不到工錢!”

“謝謝啊幫主!內個啥……那就祝您事業順利吧。”

老德克心如死灰地擺擺手,那人斷停止了哆嗦和囉嗦,“噌”地躥出勞力市大門就不見了。

“他為啥咱們叫斧頭……我、我法克你們個該餓死的鬼!誰讓你們在衣服下麵藏斧頭的?誰!?我說怎麼這好幾天就沒人敢搭理咱們呢!”

老德克一轉身看見又低頭蹲下的金剛,站著的時候衣服遮著還看不見,現在一蹲下……齊刷刷地,人屁股後麵都支出一柄寒閃閃的利斧!

貝格怯怯地伸出瘦了一圈兒的胖頭點點老德克身後,老德克忽然閉嘴不罵了。他有點不好地摸了摸後腰,慢慢抽出一把斧頭來……

“嗨!你們幾個!一看就是伐木工吧?”一個穿皮衣戴達達尼昂皮帽樣子拽的的男人走進勞力市就粗聲大氣地嚷嚷。

“這個……可以是……”

“去四英裏外的坎達山伐木頭一十幾天的兒沒問吧?”

“這個……必須地……”

“包吃包住兒人3比索有興趣沒?”

“這個……可以有……”

“自帶工不另加錢!”

“明白……”

“工損壞不賠償!”

“可以……”

“走!”

“好……”

1712年12月6日黃昏,法國巴黎輝煌壯麗的凡爾賽宮中。

一孤獨的君王臉上帶著未幹的淚跡,疲憊地離開了寂靜的祈禱室,緩步下樓走出皇家大堂。心煩亂地屏退了所有伺從,無心觀賞凡爾賽宮中一處按他的審趣精心和布置的景觀,視若不見地經過那些雕飾奢華的水榭、亭台、柱廊、和噴泉,伴著慘白色的淒冷夕陽,麵色憂鬱地踏上一條積雪薄覆的的落寞小徑,獨自朝冬日的運河邊走去。

已經過去的1711年是個令人傷感的年份,他的王太子病逝了。可無論如何也不到,正在過去的這個1712年似是要全摧毀這曾經耀個歐洲的太陽王!2月12日,是他的長孫媳瑪麗不幸染天去,不到一周,他的長孫勃艮爵易也因病隨愛妻而去。然而厄運還在逞威!3月,這對夫妻的長子,太陽王的長曾孫布列塔尼爵,同樣因天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