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他大學是在美國念的。關曼歪了歪頭,當真問了起來:“你分嗎?”
宮翰楞了一愣,道:“分的。稻、栗、麻、穀、麥。”
關曼表情有一刻的空白,低下頭,宮翰把洗好的碗放到瀝水籃子裏,臉上是愉悅的弧度。
關曼忽然抬起頭:“稻和穀不是同一個品種嗎?”
“是嗎?”宮翰眨了眨眼睛。
如果這個時候還不知道自己被耍了,那她就真的是傻了。關曼看他一派無辜的樣子,忽然想起來。初次見麵的時候,他溫潤如玉,在宴會上時,也是淡淡地發生光,將淡漠的表情包裹在溫和的外表下。
關曼垂下眼瞼:這樣的溫柔,她能享用多久?
宮翰道:“我們什麼時候去買戒指吧。”
“哈?”
宮翰整了整因為洗碗而挽起來的袖子,道:“你不會想反悔吧?”
這話說的,明明怕他反悔的人是她好不好!關曼心底一片柔軟,道:“好,什麼時候。”
“明天吧。現在有點晚了。”
關曼嗯了一聲。
宮翰的目光不閃不避,直直地看向關曼,氣氛突然有些曖昧起來。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那些原本停滯不前的真氣忽然融會貫通,關曼也突然領悟了其中的含義,並且不再逃避。
或許這就是心意相通。
宮翰把她抱在懷裏的時候,說了一句:“你輸了。”
“什麼?”關曼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宮翰道:“沒什麼。”
宮翰再次把她公主抱抱起來的時候,關曼忍不住皺眉。說實話,這種姿勢其實挺不舒服的,她笑道:“你還抱上癮了。”
宮翰嗬嗬一笑,道:“怎麼吃了這麼多卻一點沒變重?”
關曼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掙紮一起。
宮翰哎了一聲:“別動,要掉下去了。”
關曼安靜下來,看宮翰嘴角飛揚,心裏忽然不怎麼想減肥了。她不胖,就是小肚腩有點明顯而已。一六三的個頭一百多斤,也不算胖,卻覺對不算輕。明明知道是假話,她依舊覺得甜蜜。
就像曾經看他回過的郵件那樣,明知是個假像,愉悅的心情卻從心裏麵滲出來,在她臉上開出花來,擋都擋不住。
宮翰用手肘推開門,把關曼放到床上。關曼忍不住扭動了一下,如果可以,她更希望兩個人能安靜地什麼都不做,隻是抱在一起,單純地睡覺。可宮翰的眼神似乎不是這個意思。
關曼緩緩閉上眼睛。
可意料之中的親吻並沒有落下來。關曼甚至感覺到他離開了自己,站直了身子。
她睜開眼睛,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滿牆都是他和別的女人的照片。
哦,是了。為了提醒自己不安分的心髒,她把它們全部貼在牆上,做自己的警示牌。隻可惜,她還是踏上了自己認為絕對不可以走上的路。
關曼坐起來,攏了攏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穿的是宮翰的襯衫,有點寬。
宮翰道:“這就是你生氣的原因?”
關曼抱住自己的膝蓋,把頭放在上麵,想了想道:“我沒有生氣,隻是提醒自己,不要太自以為是。”
“自以為是?”
心裏抽痛。有些感覺,真的不想那麼細致地體會,明明上一刻她還覺得那麼甜蜜。關曼把自己抱緊一點,道:“宮翰,我想一個人先靜一靜,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宮翰看了她一會,道:“你什麼都不問?”
關曼嘴角輕輕地彎起來:“你覺得我該問什麼?”
宮翰看她蒼白的臉,到嘴邊的話咽回肚子。
他把照片一張一張地撕下來。透明膠離開牆壁時發出刺耳的噪音,在牆上留下無法抹去的痕跡,然後隨著照片一起被扔到地上,被踩著腳下。
“我不知道這些照片是誰給你的,但用意是什麼我想你應該清楚。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多說。從今天開始,我身邊的位置,隻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