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就要寂寞,就要等待。寂寞的等待。隻有灶台的火苗還在跳動,街上的灰塵也還在跳躍。花鏡姿的全身的肌肉已經繃緊,已經可以看到頸部的血管在跳動,跳得和火苗一樣旺盛。
街道上仍然沒有一個人,空氣裏的溫度越來越高。花鏡姿已經不覺得冷了;千萬不能失去熱量,身體的溫度是在升高,肌肉放鬆。
陽光渲染了一下,放起一片熾熱。陽光很淡;金黃色;鋪得很快,隻有一眨眼的時間。
花鏡姿已經看不清,他的眼睛被陽光晃著。
半瓶燒刀子已經喝了不少,花鏡姿正在快速的搖晃,他的左手拿著酒瓶,左右搖晃,才片刻,陽光下的酒似乎暖了一些。
燒餅還沒吃完,米虎兒卻不再吃了,他緊縮的眼睛似乎發現了什麼,耳朵不斷抖動,稍有一點動靜,也逃不過他的耳朵。燒餅沒有被扔掉,他把燒餅揣在懷裏,繼續想要發現什麼。一縷白蒙蒙的霧氣升起,花鏡姿也看到了這奇異的景象。
米虎兒每次大戰之前,他都會清嘯幾下,望著天地,溶在其中。現在,是清嘯一聲的時候了,他緩緩昂起頭。
霧,大霧,忽散忽聚。
霧氣更濃了。
就像是一個在月掛深夜闖入豪門香閨的浪子。
來的隱秘,去得飄忽。
隱約可以聞到一股香味,奇香。
霧氣,不是霧。是毒,煙毒。天下最致命的一種毒藥。
霧當然有水滴,這很正常。
霧當然還有毒,這也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霧中居然還有香味。
香,奇香。花香味和木葉香味。
就像眼中的天地,寬廣的天,廣袤的地。
奇香仿佛是是嫵媚動人,傾國傾城的美女。
徒然讓癡情的男子空等一場,碎斷肝腸。
十二月二十日。冬日已深。天空的陽光強烈。風吹得柔美,又輕又暖。讓空氣中的煙霧飄得更快更遠,毒性也更強。
毒性烈。
長街,寧靜的如同墳墓。
米虎兒和花鏡姿不約而同地望著隨著風吹著的方向,望著煙霧的路線。
隻有兩個人。
他們已經發現小販都已經跑光了,無影無蹤。
陷阱!
在這麼強烈的陽光下,花鏡姿和米虎兒已經覺得有點頭暈目眩。
燒餅和酒裏有毒。但不會發作。煙霧裏也有毒,也不會發作。但隻要燒餅、酒裏的毒和毒霧裏的毒碰在一起。
毒霧和燒餅、酒裏的毒碰在一起就是致命的毒藥。
花鏡姿終於動了,他緩緩走到牆角。米虎兒仍然背靠著牆麵坐在地上。
此時已是寒露節氣。
黃昏,黃昏前。大雪沉著又狂亂地紛飛著。
大街上的風很涼,冬日黃昏的風涼如水。
花鏡姿身體挺得筆直,而且表情凝重。
他的呼吸雖然很慢很慢,但仍然吸著空氣。
心裏仿佛揣著某種不安的目的,似乎即將感覺到死亡。
風中的煙霧是什麼毒,花鏡姿沒有去想,也不用去想。
他已經中毒。
因為花鏡姿這樣的人已經不用去想了,往往活得更比別人快樂一點。
或許能活得更久一點。
花鏡姿已經感覺到體內的毒在隨著血液的流動而蔓延。額頭的汗滴被風吹冷。
米虎兒冷冷地道:“你不該來救我的,這樣我們都會中毒。
米虎兒的臉上已經泛起慘白的顏色。
這將是對死亡的寫照,米虎兒沒有想到,花鏡姿也沒有想到。
他們的腳步就這樣忽然停住了。
要找他們的人,豈非就等在這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