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新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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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彌漫在小庭。十幾丈外。凋謝的枯樹邊落葉鋪滿了牆角。路是鵝卵石鋪成，已經走了很多年。路旁的矮牆倒塌了一個口子，散發著泥土的氣味。路的盡頭處，一個小店閃爍著燈光。沒有人在這條小路走，油漆字跡已經模糊，預示這周圍安靜的原因。
赫連唯磬輕輕的拂去酒杯上沾染的沙塵，風中的沙礫聲仍未減少。酒的苦味和凜冽，讓他的嘴角尷尬的撇出一抹笑容，這是他今天第一次笑，這一刻，他也沒有想到。
燈光漸漸減弱了，消失在無盡的黑暗小路上。空氣裏還留著沁人心脾的酒香。夜，更深了。走的很慢很沉重，鐵鋌的身影隱沒在黑暗的更深處。
寒風吹得冷冽。
如同一把鋒利的刀，試圖撩撥開你的衣服。你的所有抵抗都是徒勞的，這把風做成的刀，無孔不入，會從四麵八方攻擊你，讓你無所適從。
冷冽的風讓你感受了無比的寒冷。
風離鐵鋌更近了，試圖讓他也折服在這冷冽的風中。
可鐵鋌的腰沒有彎下，表情也沒有痛苦。他的所有感官都似乎已經關閉，眼睛裏也毫無生命的跡象。他的眼神是空洞的，死灰色的，根本沒有光芒。
腳掌踩在落葉上，清脆的破裂聲。
鐵鋌六神無主，呆呆的望著遠方的原野。
感情。
沒有能持續下去的感情。
沒有人真正對你忠誠，那些忠誠都是你的自以為是。
隻有花花公子般沒有真情實意的情感才會在外麵經得起風吹。
風把鐵鋌的頭發吹得淩亂，他一臉倦意絲毫不為沒有覺得風聲的呼號有多麼強烈。仍舊帶著一臉的倦意，這寒冷都無法侵蝕透過這張疲倦的臉龐。
鐵鋌已經是一具行屍走肉。
他在感情的路上輸了，一敗再敗。
現在他也要到外麵吹風。
這條路他已記不清有多少回了。
他一個人從這條路來，
再一個人從這條路去。
從來如此。
夜，漆黑。
漆黑的深夜。
映襯著他漆黑的眸子，此刻唯一晶瑩的就是從鐵鋌漆黑眸子裏留下的淚滴。
鐵鋌用手指擦去淚水，臉龐下麵，一隻蒼白的手握著一把同樣蒼白冰冷的劍柄。
劍鞘是黑色，劍柄也是黑色。這是一把烏黑的長劍。五尺長，二十三斤重。超長的劍，超重的劍，比普通的劍要長一倍，比普通的劍要重三倍，殺起人來也要出多幾倍，尤其在鐵鋌這樣的高手手中，更是殺人的利器。 手指蒼白、用力，指甲因為用力變得發紫，發黑。
正因為有了這把劍，鐵鋌的名聲提升的速度顯著提高。
江湖隻知道他名聲的速度。
他這把劍的速度沒有人知道。
因為知道速度的人都死了。
隻知道他的劍從來不離開他的手。
也沒有人知道鐵鋌殺過多少人。
江湖上很多年都沒有如此霸道的劍了，銳不可當，殺氣淩人。
鐵鋌的手指劃著劍鞘，感覺那種摩擦力，手指沾染了金屬的氣味。撫去灰塵，劍鞘又恢複了往日的光輝。
有人問過他：“你究竟殺過多少人，你怎麼能戰勝他們？”
“我從來沒有勝過。”
“從來沒有勝過？他們死了，而你還活著。”
“因為從我踏入江湖的那一刻起，我就當的命已經沒了。”
“你竟然不要命！”
“我的生命已經奉獻給了劍。”
沉默，可怕的沉默。
但是殺氣，衝天的殺氣，眸子裏的殺氣……
他又露出了死灰色的眼睛，嘴角現出一抹勝利的微笑。
這一刻，他一直在等。
而這些在現在都變成了落寞、無助，鐵鋌在看到那一幕後，徹底的對柳絲絲失望，對生命失望。他的計劃失敗，原本還可以自己補救。但柳絲絲已經把情報直接送給了赫連唯磬，一切都沒有繼續的可能了。
他知道。
殺手和捕快這兩個職業之間的區別是要維護正義。
他不知道生命還要矛盾多久。
而不是為了殺人而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