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楷崴他們展開一波波淩厲攻擊,湯玲絨甚至趴在男子的手臂上狠狠咬一口,然而男子好像沒有痛覺,仍發狂地把黃書煒抓在手裏,反而湯玲絨自己覺得很難受,好像咬在一塊木炭上,滿口粉屑,滿鼻焦嗆味。

“快!快呀!再用力一點,黃書煒快被他掐死了!”林楷崴擠著五官聲嘶力竭。

男子雖孔武有力,一人要應付四人還是有點吃力,就在他稍不留神的空當,黃書煒掙脫魔爪,倒退幾步,撫摸著脖子大口吸氣。男子發現獵物脫困,一個箭步往前又抓住了黃書煒,不過因為黃書煒閃躲,男子隻抓到他的領口。

林楷崴見黃書煒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轉身從地上抓起那一把麻繩,把一頭交給李聿航,自己則拿著繩子將男子繞了好幾圈,他大喊一聲:“李聿航,用力拉!”繩子縮緊,把男子的手和身體勒在一起。林楷崴接著又喊:“湯玲絨你也快幫忙,把他捆在樹上!”三人各拉著繩子兩頭往後扯,勉強把男子扯到樹旁。不過,男子緊緊抓著黃書煒,黃書煒仍有生命威脅。

男子不斷扭動身軀,眼看匆忙間打的繩結快要鬆開,林楷崴往地上一瞥,撈起一枝方才磨尖的箭竹就往男子身上刺,但男子好像穿了鐵布衫一樣,刀槍不入。他再度舉起,使盡全身力氣猛刺下去,箭竹竟瞬間爆裂,後坐力像千把隻錐子鑽鑿神經,林楷崴慘叫一聲,箭竹應聲掉落。

“怎麼會這樣,竟然刺不進去!”林楷崴抱著手,滿臉痛楚地說。

一陣胡亂咬、抓、踢、刺,男子沒有絲毫受傷。就在無可奈何時,湯玲絨似乎想到什麼,大喊:“把箭竹交給書煒!快!快!快啊!”她一聲比一聲高亢。

林楷崴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被湯玲絨的聲音嚇到,趕緊拿起另一枝箭竹塞進黃書煒手裏,湯玲絨接著說:“刺他,快!隻有你才能消滅他!”

黃書煒睜著惶惶的大眼搖頭:“不!不要!他是我爸爸!”

“不!他已經不是你爸爸,他是你的悲傷,隻有你才能殺死自己的悲傷!”湯玲絨說著把手搭在黃書煒肩上,給他鼓勵。

“刺他呀!快!繩子快鬆了,你要保命就快刺他!”李聿航也嘶吼著。

“刺吧!書煒,讓他走吧!”湯玲絨把音量降低,雖然輕柔卻有穿透力。

黃書煒看看她再看看眼前發狂的男子,他仰天長長地哀號:“啊——”然後高舉箭竹,直直地往男子的心髒刺下去。男子的紅眼瞬間黯淡,臉上暴戾的線條也在一秒內化為烏有。他鬆開手,雙腿一軟,繩子適時鬆脫,整個人跪倒下去。黃書煒往前一抱,接住了男子。兩人順勢坐在地上,男子倚在黃書煒的胸口,已恢複成剛才慈愛的模樣。他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緩緩說聲:“小煒,再見!”便咽下最後一口氣。

黃書煒哽咽著無法言語,啜泣著說:“爸爸,再見!”淚,溢滿眼眶,順著雙頰一滴滴滑落胸前,落在他頸項的琉璃珠上,琉璃珠先是顏色變成深藍,並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接著啪一聲,琉璃珠應聲碎裂,僅剩水滴形的中心滾落地麵。

林楷崴撿起來放在黃書煒的手心,李聿航看了說:“這是那麵銅鏡中的一個圖案!”

湯玲絨拿出銅鏡,黃書煒把水滴形的珠子放進其中的一個凹槽,兩者瞬間密合,而黃書煒抱著的男子也幻化為煙塵,飄向“眼淚之湖”。眼淚之湖逐漸幹涸,旁邊的大王仙丹隨之解體成一個個細細長長的小花,隨風飄散,接著在空中形成一條紅色的巨大彩帶,延向天際。

相傳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男孩,很孝順,但是他的母親生病了。藥石無效,聽說深山裏有一仙人,於是他長途跋涉來到山裏,懇求仙人救他母親,可是仙人沒有給他藥,隻拔下一朵紅花相贈。回家後,他的母親竟不藥而愈,從此這種花便被命名為大王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