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馮亭捶響戰鼓(3 / 3)

他覺得如同少了一條臂膀一樣。

當時的壁壘,大都是用土夯築的圍牆,四麵圍護,作為進攻和退守的工事,事實上成為一個簡易的土城夯築技術,是中國古代建築的一種基礎技術。

夯築土牆的建築方式。是先在地麵掘出牆基,然後立柱柱間用木板夾護成槽箱,隨後一層層填上,一層層夯實。撤去木板之後,一段土牆就已經築成。依次向上替換木板,一麵牆體很快就會矗立起來。

當時的軍隊中,沒有專門的工程兵。諸如建築壁壘這樣的勞作都是由戰鬥部隊自身來承擔的。古兵書中,就有每輛兵車配備掘土工具和夯土工具的記載。後長平戰役50餘年,著名英雄項羽在攻伐齊國的戰役中,就曾經“身負版築,以為士卒先”。也就是身負築牆的木板和夯杵,衝殺在士卒之前。可見直到那時作戰部隊仍然配備有修築重要工事的工具''趙軍一隊隊蜂擁而上,弓弩手排成橫列,一聲號令,飛箭齊發,壓製住壁上的秦軍,衝到壁壘前的士卒迅速用臨時捆綁的簡易木梯攀上土壁與秦軍搏殺壁壘雖然並不很高,但是仍然形成了進攻部隊難以克脤的障礙。秦守軍頑強地抵抗,不斷有後續力量使在壁上防守的人員得到新的補充。

馮善雖然相隔百數十步遠,仍然可以聽到殺聲震耳,看到血光紛飛。

他想起,當時一位著名的時政評論家曾經這樣評價諸國軍隊的實力,他說:齊國有孫臏,魏國有吳起,秦國有商鞅,都是能眵指揮若定,擒敵立勝的名將,又都是能夠撰寫出不朽的兵家名著的人才。各國武裝部隊中的精銳,齊湣王以“技擊”稱強,魏惠王以“武卒”爭奮,秦昭王以“銳士”取勝。然而每當列強以武力相競爭的時候,齊國的“技擊”不能抵擋魏國的武卒”,魏國的武卒”不能抵擋秦國的“銳士''

馮亭的一位朋友,曾經聽到秦國派來的辯士張儀依恃秦的軍事強權,對韓王進行威脅恫嚇張儀說,“秦國擁有帶甲之士百餘萬,戰車千乘,戰馬萬匹秦國軍人中的敢死勇士不可勝計,秦國軍馬中的駿良之種不可勝數。山東的士卒披甲頂胄參戰,而秦人往往拋棄甲衣,裸身以迎敵,他們左手提著人頭,右手挾著生俘縱橫戰場,如入無人之境。秦國的兵卒和山東的兵卒相比,就好像勇士和懦夫相比一樣。他們戰鬥力的懸殊,就好像壯漢和嬰兒力量的差距。發動這樣的壯勇之士來征服不順從的國家,就好像以千鈞的重量,集聚在鳥卵之上,如果想不破碎,是不可能的。”

張儀的言辭固然多有虛飾誇張的成分,但是秦國軍隊具有極強的戰鬥力,確實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馮亭看得出來,他的部隊目前麵對的這支秦軍屬於善於攻戰的野戰部隊,盡管在防守方麵似乎並不見長,但是顯然組,織有序,指揮得法,將領穩健鎮靜,士卒英勇堅韌,仍然是很難對付的。

鼓聲如雷,矢飛如雨,不斷有雙方的士卒倒下。

趙軍的死傷者往往迅速被對方拋擲到壁下。

馮亭一次次揮動手中的旗幟,戰鼓聲一陣陣在山嶺間回蕩。趙軍已經連續組織了四次強攻,仍然沒有攻破秦軍壁壘。

馮亭想,如果這兩支部隊拉到平野上作戰,趙軍可能不是秦軍的對手;如果在山地對抗,秦軍則必然據於劣勢地位;但是在一攻一守的形勢下,大致實力相當,可是如果相持太久,進攻的一方無疑將付出極慘重的代價。

馮亭準備向趙括提出建議,設法引秦軍離開壁壘,組織一次山地會戰。

秦軍的中軍帳內,空氣異常沉靜。肅立的衛兵一動也不動。除了來來往往傳送軍報的騎兵用急驟的蹄聲打破寂靜之外,隻能聽到棖外大旗擁飛的呼啦啦的聲響。

司馬梗出擊的時機是否已經成熟?

上將軍白起在考慮這個問題。

他緊握佩劍。劍柄雖然冰涼,手心仍然汗水涔涔。

衛先生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他把那幅地圖展開了又重新卷起卷起後又再一次展開。

聞馬梗將軍已經全身披掛整齊,牽著戰馬守候在營帳門口5那馬躁烈不安。連續打著響鼻,馬蹄也不停地踏動,在地麵已經一左一右,刨出了兩個淺淺的土坑。

有騎士來報吿說,守衛“宋家”的部隊已經連續擊退了趙軍第四次攻擊白起將軍和衛先生栢互對視。

他們又同時望了望遠處的羊頭山,山上那株傳遞軍情的樹並沒有倒下來按照原先約定的信號,這就是說,趙軍並沒有大規模調動部隊加強防務的跡象。

白起將軍又看了一眼衛先生。

衛先生迎向他的目光,點了點頭。

白起於是大聲叫道:“司馬將軍!”

司馬梗一直緊緊地盯著白起將軍,他看到白起用力猛然揮了一下手。眼睹於是一亮,他匆忙拱手致禮,隨後,騰身躍上馬背,縱馬飛馳而去,緊接著,營後大隊騎兵出動,隻聽到馬蹄嗒嗒震擄著大地,如輕雷行天一般,向遠方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