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湖二月春(1 / 2)

這兒的梅清靜自在。是一坡一平地連著,像裁縫不經意間餘下的一塊布頭,被別的需要裁剪得不很規整了,顯出隨意而安的樣子。倒是一間刷過紅漆的五角亭,在梅的芳菲間默立,給這裏的散淡增添了主心骨。梅樹高大中透著纖弱,倔強中纏滿柔情。百餘株,或粉,或紅,或綠,或白。枝條勾肩搭背,隨行就市地長,形成好看的雲影和華蓋。人在花下油油地穿行,細屑的花瓣廖廖地零落一地,剛吐芽的小草便一擁而上湊上來親昵嬉戲。枝上、花尖都噙著盈盈的雨露,似脈脈的淚珠。內心的情緒便一簇一簇地往外走,跌到青苔濕地的花瓣上,就是含了粉色香的春愁。拌勻了,塗在臉上,吸入心裏,都是蜜甜的詩情和淡雅的愁緒。

梅中最香的莫過於野生臘梅。她是吸了天地靈氣的,因無人照管,反得天獨厚。野生臘梅不僅香過人工培植的梅,花瓣也最晶瑩剔透。心胸是天生得了陽光滋養的。整個花朵小巧精致呈耀眼的金黃。她最早破冰突圍走向春,迎擊冬圍攻的痛。現在的野生臘梅輝煌已過,隻餘下強弩之末的萎靡。黃色花瓣衣冠不整,像老婦人,被時光抽去了筋脈,雞爪似的手無力地抓著同樣老邁的褐色枝幹。本想一起堅守出一則春花爛漫的童話,卻因過早地食了禁果,現在隻有眼看春天光臨別人枝頭的無奈。淚珠掛滿曾經的香腮玉骨,也無力回天。香隕了,韶華不再,依依難舍的堅貞都成了惆悵。

我家養了一樹野臘梅,香飄滿屋,整整一冬。現今萎黃著,每次去看她,見曾經的豐盈已爬滿細黑的經絡,像是人與自然,誰也無法抗拒的衰老和皺紋。即使天之驕子,也概莫能外。心裏難免生出落寞,末了是無可奈何的搖頭和歎息。

這兒的梅主要有綠萼、朱砂、胭脂三種。綠萼是介於綠與白之間的調和色。一樹的蓬勃也見不出張揚和驕妝。他是遠離粉飾的。一臉的清純和透明,是不能回首的少年時光。雨水在花蕊上掛著,也像是一時的淘氣,清澈見底的,風一吹即換上笑魘。香也淡泊,將鼻孔對著他猛吸,才能引導他鑽進你心腑裏去。一旦走進去,便一掌推開你的心門。滿屋的笑聲,陽光一樣照亮心中每一個暗角。

在梅樹下穿行,憶起去年的今日。三人在樹下盤腿而坐。我當時像個返老還童的孩子。望望她,望望你,問我的兩個好妹妹。這青梅可是青梅竹馬的青梅?這樣一邊的問,一邊腦子裏已是青梅下一群兒童少年嬉戲的光景。她們都笑說,是的吧?怎會還有別樣的意思?今天那染著童趣的笑聲猶在,形單影隻的心便一點點繁華起來。這樣紛飛的樹下,更應有黛玉一樣的女子在花魂間嫋嫋獨行,結著馨香的愁怨,低眉垂首,削肩上掮一個豆蔻年華的花籃,撫嗅花香,喁喁輕語。

這兒的梅清靜自在。是一坡一平地連著,像裁縫不經意間餘下的一塊布頭,被別的需要裁剪得不很規整了,顯出隨意而安的樣子。倒是一間刷過紅漆的五角亭,在梅的芳菲間默立,給這裏的散淡增添了主心骨。梅樹高大中透著纖弱,倔強中纏滿柔情。百餘株,或粉,或紅,或綠,或白。枝條勾肩搭背,隨行就市地長,形成好看的雲影和華蓋。人在花下油油地穿行,細屑的花瓣廖廖地零落一地,剛吐芽的小草便一擁而上湊上來親昵嬉戲。枝上、花尖都噙著盈盈的雨露,似脈脈的淚珠。內心的情緒便一簇一簇地往外走,跌到青苔濕地的花瓣上,就是含了粉色香的春愁。拌勻了,塗在臉上,吸入心裏,都是蜜甜的詩情和淡雅的愁緒。

梅中最香的莫過於野生臘梅。她是吸了天地靈氣的,因無人照管,反得天獨厚。野生臘梅不僅香過人工培植的梅,花瓣也最晶瑩剔透。心胸是天生得了陽光滋養的。整個花朵小巧精致呈耀眼的金黃。她最早破冰突圍走向春,迎擊冬圍攻的痛。現在的野生臘梅輝煌已過,隻餘下強弩之末的萎靡。黃色花瓣衣冠不整,像老婦人,被時光抽去了筋脈,雞爪似的手無力地抓著同樣老邁的褐色枝幹。本想一起堅守出一則春花爛漫的童話,卻因過早地食了禁果,現在隻有眼看春天光臨別人枝頭的無奈。淚珠掛滿曾經的香腮玉骨,也無力回天。香隕了,韶華不再,依依難舍的堅貞都成了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