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晨陽與宋麟廬老人的是從編印《新峽縣誌》開始的。
政fǔ有個“縣誌辦”,是個常設機構,但正式人員卻沒有幾個,主要就是起個召集和協調作用,要編縣誌了,縣裏下個文,招集全縣各部mén開會,各部mén分頭撰寫與本部mén相關的內容縣誌辦彙總、篩選和審定。
胡晨陽也是《新峽縣誌》編委之一,認識了《新峽縣誌》的資深編委宋麟廬老人,胡晨陽很是佩服老人的博學,虛心求教了不少問題,二人很投緣,一來二去,成了忘年
在前段時間,黴運纏身的胡晨陽基本上都是“三不”:不解釋,不找領導,不接觸人,現在到了宗教局工作,情況有所好轉,又因為考慮要開發老君山景區,胡晨陽就想到了宋老,有不少問題要向老人討教呢。
宋麟廬住在文化局宿舍樓,居然還是東邊的三室一廳,這是因為文化局宿舍蓋好後,幾個局長、書記是不參與打分的,各自挑走了東邊單元的二、三、四樓,剩下的則通過打分分房,宋老在文化局係統,參加工作年限最長,職稱最高,又是縣政協委員,結果,得了最高分,挑了東邊五樓的房子。
有人建議說:“宋老,你應該選一樓才是,年齡大了,爬不動樓啊!”人家這樣勸他,其實是“別有用心”,是希望他把五樓讓出來。
老人一聽,上了當,還感謝人家:好,我是年齡大了,應該選一樓。”
但是,老人最終還是選了五樓,因為他說了不算,他家裏還有三個nv人哩,三人nv人都喜歡五樓,說是五樓光線足,曬衣服方便。
老人“寡不敵眾”,隻好選了五樓,還幽默地說:“家裏太重,多曬曬太陽也好。”
宋麟廬家裏的三個nv人,分別是老伴、nv兒和外孫婿吳傳明本是縣建委的建築設計師,前些年辭職去了連港特區。
胡晨陽來到宋老家時,宋老正在與外孫nv吳依然下圍棋。
圍棋這東西,胡晨陽略懂一、二,還是跟大學時的室友李德建學的,那時,華夏棋壇出了個“聶棋聖”,在二國圍棋擂台賽上屢屢戰勝日本超一流棋手,很是長了國人的士氣,尤其是在大學校園內,興起了圍棋熱。
李德建是班上年齡最大的學生,下過放,當過工人,考了八年才考上大學,大家都叫他“抗戰大哥”。此人極愛下圍棋,棋藝卻不高,還硬拉著胡晨陽拜他為師,結果,胡晨陽隻跟他學了三天,第四天就“僥幸”贏了他一盤,這讓李德建驚歎之餘,直呼可惜:“胡晨陽,你這腦子,要是從xiǎo得遇名師,你就是國手啊!”
胡晨陽很是謙虛地問:“我現在學,還來得及麼?”
李德建歎氣:“沒用!圍棋界有句行話:十八歲以後學棋,終生無望。”
胡晨陽就很是“沮喪”的樣子:“那還下個屁啊?再也不下圍棋了!”
其實,他就是想擺脫李德建的“糾纏”。胡晨陽家在農村,還得想辦法賺點錢解決飯票問題哩,哪有那麼多閑功夫下棋?
這會兒,祖孫倆下棋,胡晨陽就在一旁觀戰,倒也不悶,在胡晨陽看來,這二人的水平比李德建也好不了多少。
棋近終盤,老人估計是要輸了,這才裝作剛發現胡晨陽似的:“哎呀,晨陽來啦?不下了。”順手把棋一抹。
吳依然生氣道:“姥爺又耍賴!”
宋老嘿嘿笑道:“形勢是不大好,不過還有得下。”
胡晨陽湊趣道:“是,如果依然再犯點錯誤的話,完全有可能翻盤。”
“那是!”老人很高興:“她很有可能犯錯誤,不過,我不給她犯錯誤的機會。”
胡晨陽又“無恥”地再加一句:“宋老真是菩薩心腸啊。”
二人哈哈大笑。
吳依然譏諷地道:“胡晨陽你當領導秘書,也是天天這樣拍領導馬屁的吧?”
胡晨陽也不氣惱,對宋麟廬道:“宋老,今天來,是有幾個問題向您老請教。”
宋麟廬也認真了,道:“你說。”
胡晨陽道:“是這樣,我現在調到縣宗教局工作了,少不了要跟和尚、道士打我有個疑問:早在秦朝,就有人在老君山修道了,為什麼道家偏偏就會選中了我們新峽縣的老君山呢?”
宋老道:“晨陽,你這個問題問得好!”
喝了口茶,宋麟廬道:“說起老君觀,你得先知道‘雲儲寺’,它才是老君觀火起來的原因。”
胡晨陽“哦”了一聲:“為什麼呢?”
宋麟廬道:“‘雲儲寺’的‘雲儲’,其實是一個人的名字,這個人姓吳名雲儲,是唐代貞觀年間的廬陽刺使。這個吳雲儲身為廬陽刺使,也不知是幹得不順心呢,還是突然開了竅,居然就主動辭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