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他突然怒斥:“我再重申一次,這輩子我若不放手,你就是我的!你最好記住這事!”
我瞠大著眼,回頭,不可置信瞪著他,竭斯底裏“你怎麼可以這樣背信棄義?白紙黑色不是寫得很清楚,一旦我嫁給你,而你奪得一切,就放我走的,你怎麼可以又言而無信?”
“對別人我可以講信用,但是對你,我不願意!”他話中有話,我聽不明白,什麼叫不願意?不願放我走?為什麼?
他挑了挑眉:“不是要回國嗎?行!明天就回去!我會讓你看看你的舊情人還有淩天怎麼慘的!”
我一驚,脫口而出:“你簡直是個瘋子,一碰到莊青夏這三個字,就喪失理智,我建議你去看看心理醫生!”
他眯起眼,“你說什麼?暗指我神經病?”
“這話是你自己說的!”我憤怒轉身,蹬蹬蹬衝上樓。
這個蜜月真的不快樂……
很不快樂!
——
T市,天氣晴朗,萬裏無雲。
下了飛機,我與段焰仍在冷戰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回去的行李,仍是我一人搬下飛機的,瞪著那道背影,我一張嘴不停地背著他罵人。
他好自在啊,就提著他的公文包和筆記本,真夠享受。如今,我發現自己真的是他的女傭,純粹打雜的,行李還真是重,搬上搬下,我的手心真起水泡了。
心裏麵碎碎念,恨不能段柔馬上出來幫我出這口惡氣的。回國之前,我偷偷給段柔打了電話,告訴她回國的班機,順便再小‘告密’。
與段焰一前一後出了接機室,果然看見段柔等在外麵。
段焰的眼睛果然雪亮,也許也因母子連心,段焰一眼就看見了自己深愛的母親。他徑直向段柔走去,叫了一句“媽?你怎麼來接機了?”
段柔的視線越過他,直直落在我身上,一看見我拉著的行李,知道他的兒子虐待媳婦,臉色立馬黑了,開口第一句就責怪:“焰,你怎麼可以讓小萱搬行李?你不知道懷孕不宜搬重物?萬一一不小心流產怎麼辦?”
聞聲,段焰明顯一怔,但是立刻,便會意是我的搗蛋,冰冷的視線朝我射來。他壓低聲音問“是你打電話給媽的?”
這是沉默一天一夜後,他與我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責問。
我還未答話,段柔就解圍,“不是小萱打的,是你兒子托話,讓他奶奶來接機的。”
段柔真棒,居然把我的肚子當擋箭牌?不過別說我沒懷孕,即是懷孕也不能一口咬定是兒子啊!
某人額頭三根黑線漫延,嘴角抽動。那張臉寫著:根本沒懷孕,哪來的孫子!
事雖如此,但他又不能自掌嘴巴。於是乎,他扯開話題問:“媽,誰送你來的?繼父嗎?”
“我自己讓司機送來的!”段柔抱怨一句,然後接過我手中的行李,推到段焰麵前,命令“焰!你還是不是男人呢?趕快提行李!”
段焰雙眼一瞪,段柔則眼一眯:“你瞪什麼瞪?還有沒有一點紳士風度!”
說著,她忽地奪去我的提包,語氣和態度立馬變了。她牽著我的手,真把我當成孕婦,柔聲說:“小萱,累著吧?回家後,好好泡個澡,睡個美覺,懷孕了千萬不能搬運重物,尤其……”然後,是一長串教導的話。
柔媽的聲音像黃鶯出穀,對待我時溫柔似水,對待自己兒子卻相當嚴厲。聽到這裏,我暗暗竊笑,因為有人的臉色鐵青,相當好看。
有段柔給我撐腰,自然要好好抱著這顆大樹,我熱情叫道:“柔媽!我們快回家吧!回去我下廚!讓你嚐一嚐兒媳的手藝,我還沒有給您敬茶吧?”
段柔眼睛一亮,受寵若驚,她欣喜道:“聽聽,小萱多乖巧懂事!都怪焰這個死小子,結婚當天就將你綁去拉斯維加斯,做為婆婆的,還沒喝兒媳茶呢!”
有這樣的婆婆真是好啊!我回頭睨錯愕中的段焰一眼,故意大聲說,“柔媽!美國真好玩啊!紐約自由女神像,那個美啊!我好向往……”
看見段焰的臉色在漸漸變紫色,我說得越是大聲,就是怕他聽不見。
一上車,段焰就氣憤地用力甩上車門,副駛座他不去坐,偏偏就要擠在我們兩個女人旁邊,存心找碴!
忽然,他轉頭,盯著我,問:“剛剛你說要下廚?”
我一愣,他兩手枕住後背椅,閉上眼,扔下一長串要求:“我要吃桂花魚翅、果汁鵪鶉、花雕雞、瑪瑙銀杏……”
原來他擠位置,就是為了告訴我說他要吃這些?
我與段柔瞪大著眼,段柔為我抱不屈,失聲叫了出來。
“你當家裏是酒店啊?還不如叫滿漢全席?”柔媽果然問到了我心裏所想的。
聞聲,段焰慵懶地眯開一隻眼,居然道:“不錯啊,我確實想叫滿漢全席,不過隻怕一些人做不出來隻會做幾道菜充充場麵而已,有人可以拿鹽當糖糊亂濫竽充數,咖啡可以是鹹的,我深度懷疑剛那幾道菜還能不能做出來。”
這男人不是一般的記仇,這麼點小事還搬出來講,難怪很多事他忘記不了。人做什麼要把過去的事記得這麼清楚呢?這不是增加腦袋負荷徒添痛苦嗎?
難怪他忘記不了莊青夏……
柔媽竟然不知道這是段焰的激將法,替我答道:“小萱,他小瞧你,你就做出給他看,讓他心服口服,最好讓他一輩子連吃飯都離不開你!”
這是什麼啊?說得好像讓我捉牢他的胃?
段焰眯開另一隻眼,戲謔說:“我持目以待!”
“柔媽我……”我來不及開口,段柔卻說:“小萱,柔媽給你打下手,咱們今天教訓教訓這小子,讓他知道女人也不是可以小瞧的!”
瞧見某人得瑟地笑,我的臉一垮。柔媽真容易著人家的道,我又開始怨怪她想事情不先動腦子了,這麼簡單的激將法也不懂,兩者怎麼差距這麼大呢?她這麼糊塗怎麼能生出一個怪胎兒子啊!
不過柔媽好奇怪,與段焰說的性格完全對不上。我一點也不覺得她柔弱啊,反而覺得她天性開朗,小鳥依人又很堅強。
也許是因為相貌小巧看去很好欺負,段焰才說她柔弱?
——
怪事!真是怪事!
回到別墅,段焰什麼事也不做,就雙手抱胸,忤在廚房門口,瞪著我身上係著的圍裙出神。
“你能不能別站在這裏?你沒工作嗎?”他的視線瞪著我渾身發毛,不管我走到哪裏,都尾追其後,終於忍無可忍了。
他摸摸鼻子,雙腳換一個姿勢站著,惡劣說:“養著一堆下屬,不是讓他們白混的,工作就不用你來操這份心了。我站在這裏,隻是想時刻提醒你,別把鹽和糖混淆了。”
我的嘴角開始抽筋。他突地又品頭論足諷刺說:“嘖嘖嘖,穿上圍裙你又矮了幾分!身形更是幹癟了……”
聽聲,我握在手中的刀不自覺地緊了緊,若不是柔媽在場,我好想拿刀朝他衝去。
很想問:不知道是誰那天在浴室裏,某人對我的身體又親又吻、占了一次又一次……
呃!糟糕,我想到哪去了?
臉孔一熱,我手腳有些慌亂躲避他的視線。幸好柔媽又極時出來圓場,將他往外推去:“去去去!要不你就進來洗碗筷,要不哪涼快你到哪裏去,你不說話沒有人當你是啞巴的。”
段焰冷嘲一聲:“男人是用來做大事的,怎麼可以用來洗碗筷的?”
聽聽,那天在我家裏,爭著要洗碗,原形畢露了吧?
“那就快滾吧!”柔媽將他推出後,廚房門一關,還上鎖了。
然後,柔媽朝我溫柔地笑。沒有了那男人的盯梢,我終於長鬆一口氣,才靜下心來開始做菜。
但是,氣剛緩過來,柔媽一句話又把我嚇著了。
她笑著靠了過來,語不驚死不休問:“小萱,你和焰是怎麼認識的?”
我切菜的手因為一個驚嚇,下一秒就一聲悶叫。完了,切到手指了!血流如注,我立即丟了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