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九字皇詔 番外虞化
越國都城。
十二月的天氣,到處都已是雪花飛舞。
虞冰蜷著身子躺在雪地裏,死咬著牙根,痛意如同星火般,在身體四周炸開。
一旁的石桌旁坐著一個笑盈盈的男人,端著一杯茶水,撇了撇茶沫,說道:“虞冰,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不過是個不得寵的男寵,居然妄想爬到我夭憐的頭上。”
話畢,虞冰隻覺得踢打在自己身上的拳腳又重了幾分。
“住手!”一個稚嫩的聲音在人群外響起。
也不知是他運氣不好還是生來便沒有貴命,入了皇子府後一直是不死不活地拖著,原本想著拚死一搏,端著下了藥的湯給三皇子,隻要一夜纏綿,他保準自己能夠飛黃騰達。
沒想到走到書房,沒見到三皇子,倒是遇見最受寵的男寵——夭憐。
虞冰透過散開的人群往外望去,一個身著金色綢衣五官明朗的男孩站在宮殿前,眼神帶著不忍,皺著眉頭看著這一切。
夭憐皺了皺眉,本想教訓一下這個賤奴,卻召開了一個多管閑事的人,看這衣著氣勢應該是某個殿下,隻不過沒有那個殿下穿的是溫氏天朝的服飾,這一定就是從天朝送到北漠的質子溫天化叻。
雖說隻是個質子,但是也是一個殿下,隻不過不是北漠的。
當下,夭憐恭恭敬敬地放下茶杯,彎腰行禮,問:“天朝殿下,不知您有何事?”
雙目對視,溫天化緩緩抬起手指著人群道:“我要他。”
夭憐眼皮一跳,問:“誰?”
“被你們打的裏麵那個人。”清脆的聲音如悅耳的曲子鑽入虞冰的耳朵裏。
夭憐想了想,兩隻手指合攏撚了撚:“殿下,您也該知道,這世上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
溫天化想了想,從腰間摘下一塊玉佩。
方方正正,中間雕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龍。那是他來越國前,父皇賜給他保平安的。
夭憐接過玉佩,心滿意足地摸了摸,是上好的和田玉,玉色青翠欲滴,紋路看不出一絲雜誌。
他往虞冰身上補踹了一腳:“下次別再讓我撞見。”
待夭憐走遠後,虞冰才從雪地裏爬起。原本細細描好的妝容花成了一片,鼻青臉腫,根本看不清原本的模樣。
溫天化隨手從身上取出幾張銀票遞給他,少年頗有些老成:“你走吧,做男寵不見得有什麼好,去一個可以讓自己變強大的地方,你也不用害怕三皇子會為難你的家人,一切有我。”
為自己也好,為別人也好,自由來的真的很不容易。這也是來越國當了質子才領悟到的。
“你是天朝的大殿下?”虞冰訝異地抬頭看著他,屈膝在他麵前跪好:“賤奴願意陪在殿下身邊,做牛做馬,報答殿下救命之恩。”
“本殿下不要兩頭豬。”溫天化拿著銀票的手落在空中。
“兩頭?”
“一頭豬已經無法形容你的愚蠢。”他給了那麼好的機會,這個人居然不要。
虞冰看著麵無表情的溫天化,他明明還是個孩子,氣勢卻如此的懾人。半晌,他釋懷:“賤奴謝殿下恩賜。”
偶爾一次交集,卻永遠烙印在虞冰的心裏。
此去經年,他離開了北漠,花了十年時間變得強大,練就一身武藝,又再次回來了。
“你就像兩頭豬,因為一頭豬已經無法形容你的愚蠢了。”那句無比熟悉的話響徹在他的耳畔。
挑起了回憶,好像是發生在昨天一樣,他細細的柳眉微挑,一雙鳳眼顯出了少有的笑意。
他在北漠都城的一間青樓落了戶,掛名為虞公子。
虞公子打聽到了溫天化的一切,知道溫天化過得一點都不好,一個寄居在異國他鄉的皇子,寄人簷下,沒落的尊嚴,踐踏的人格,那個氣勢淩人的男孩過得渾渾噩噩。
他沒有主動去見他,他有點害怕,怕他認不出自己。
溫天化聽聞繁華樓新來的妓子姿色出眾,尋了個時機見識一番。
虞公子端著手中的煙杆,扭著胯部輕輕鬆鬆的走了個過場,不比於其他的妓子,虞公子走的是風情萬種,大腿在開叉的裙擺下無比誘人,惹得不少人口幹舌燥。
他掃視在場所有人的臉,選擇了坐在角落裏的溫天化。
溫天化愣住了,手中的酒杯被他握在半空中,他反手指了指自己:“我?”
虞公子笑了笑,從台上走了下來,攬住溫天化的脖子,吐氣如蘭:“不是你還是有誰。”
溫天化放下酒杯,順著虞公子的動作環住他的腰:“既然美人相約,那我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