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義,你趕緊打電話問問,堯堯那麼小,要是缺了什麼少了什麼,我還能給他送過去,快點快點。”
席厚義拗不過她,被她抓著肩膀搖晃了一陣頭都暈了,這人怎麼一碰到堯堯那孩子就變得這麼沒有形象了,歎了一口氣,他急忙伸手擺了擺,“好了好了,我告訴你就行了。你放心吧,我剛剛已經跟龍寒打了電話,那孩子現在被他送到他小叔那裏去了,有他小叔照看著,不會有事的。”
“小叔?”楊豔然一愣,“你是說席厚孝?”
“恩。”
“你怎麼又跟他聯係上了?”楊豔然怒氣衝衝的從床上下來,眉心幾乎打成了一個結,臉色十分的難看,“七年前他不是離開了嗎?怎麼又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你怎麼沒跟我說?”
安落夜身子一僵,大哥的小叔?就是那次和自己交手的那個人嗎?確實,有他保護堯堯,以他的身手來看,應該不至於讓堯堯遭受到什麼危險才對。
看來大哥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而且那個小叔似乎神出鬼沒,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蹤,大哥把堯堯送過去,應該沒什麼人能找得到。
如此,她就放心了。
席厚義被她一堆的問題問的有些傻眼,隨即摸了摸鼻子。額,他和龍寒龍瑞倒是一直都和厚孝有聯係,厚孝也沒離開過夕城,隻是一直沒告訴過她而已。
剛剛,倒是有些得意忘形,就隨口說出來了。
頓了頓,他這才稍稍斟酌了一下,嚴肅的說道,“就最近聯係上的,最近事情有些多,也就沒跟你說了。反正你也知道他小叔的本事的,堯堯沒事,你就可以放心了。”
“哼,我就擔心他把堯堯給帶壞了。”楊豔然對席厚孝的印象可不是很好。
席厚義默默的按了按額角,“厚孝隻是叛逆了點,沒你想象的那麼糟糕。你看,他這次能那麼爽快的答應照顧堯堯,不是可以很好的說明了嗎?”
“嘿。”楊豔然依舊不屑一顧,“他這樣還不糟糕?不糟糕會去當殺手?不糟糕會殺人,還把安落夜她……”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睛驀然瞪得圓溜溜的,忽然伸手用力的拍打了幾下席厚義的手臂,焦急的說道,“糟糕了,我怎麼把他小叔給忘記了。厚義,我們不能讓龍寒和安落夜在一起啊,你別忘了,你別忘了七年前的事情。”
席厚義臉色一變,猛地捂住她的嘴巴,低聲嗬斥了起來,“不是警告過你,七年前的事情不準提的嗎?”
楊豔然臉色都長得通紅通紅的,她用力的將席厚義的手給扯了下來,更是急的開始跳腳了,“不提不行啊,你忘了安落夜的父母是怎麼死的嗎?那是被席厚孝失手給殺的啊,這種事橫在這裏,他們兩個怎麼可能在一起啊?”
安落夜臉色‘唰’的全白了,整個身子開始不停的顫抖了起來,雙腿發軟仿佛就要坐到地上去了一般。
她剛剛聽到了什麼,她都聽到了什麼?她的父母,是席厚孝殺的?是席龍寒的小叔給殺死的?
這,這怎麼可能呢?
大哥,大哥不是說過,他們之間不會有任何的阻礙的嗎?他的意思難道不是在告訴她,她父母的死和席家無關的嗎?
那她剛才聽到的又是什麼?
安落夜很想控製住自己發抖的身子,很想鎮定下來,很想衝進去抓住他們問清楚。
可是,她的身子她已經控製不住了,全身的神經都像是要斷掉了一樣。明明想向前走的雙腿,一直在不斷不斷的後退當中,好像逼著她離開這裏一樣。
這個屋子,這個她住了七年的屋子,像是一條粗大的繩子一樣,猛地扼住她的脖子,讓她喘不過氣來,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了一般,很難受,很難受。
房間裏還傳來席厚義低低的嗬斥聲,像是在警告楊豔然不許多說話似的。可是安落夜卻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她用力的掐著自己的胳膊,用力的掐,直至掐出血來還不肯罷休。
她想喊出聲來,想大聲的叫,可是喉嚨裏想塞著一把沙子一樣,磨得她嗓子生火。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念頭到底有多混亂,等到安落夜回神時,她已經坐上了停在席家不遠處的車子,呼嘯而去。
而席龍寒此刻,正開著車子駛進了席家的大門,眉目含笑的走入席家大門,手上還提著一盒精致的點心,大步的走進客廳。
將外套扔在了沙發上,他驀然揚聲喊道,“落夜,落夜。”
安嬸聽到動靜,急忙從廚房裏鑽了出來,“大少爺,你回來了?”
“恩,落夜呢?”
“落夜?她還沒回來呢。奇怪,她不是打電話告訴我在學校的嗎?過了這麼久,早該到了才對啊。”安嬸擦了擦手,滿臉疑惑,“是不是路上有什麼事情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