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仍雄耶接回鳳凰山莊,姒木秀父女沒有打攪後湣和旭兒,畢竟太晚了,她們需要休息。仍安為仍雄耶止血,上藥,包紮,女艾忙著煎藥。
仍雄耶發著高燒,有些神誌不清。姒木秀陪在旁邊,不斷用熱敷,為他降溫。
仍安給仍雄耶包紮完,女艾給他喂藥。喝完藥,仍雄耶昏昏沉沉睡著了。看著仍雄耶已無大礙,仍安留下一些藥,叮囑女艾連日裏煎好;並向姒木秀提出清求,自己要回軍營看看其他傷員的情況,今晚不住鳳凰山莊了。
仍安是個熱心的醫者,姒木秀理解他,並很受感動。姒木秀同意了仍安的請求,就讓他星夜趕回軍營。
姒木秀年齡大了,折騰了這麼長時間,的確累了。看到仍雄耶睡相尚好,於是囑咐女艾道:
“女艾,阿爹累了,想回去休息。明日除了練兵,阿爹還要撫恤那些傷員,也要撫恤那些烈士們的家屬。仍雄耶若是一直這麼安睡,瞅空子,你也回房休息一會兒吧!”
“阿爹,您先回房休息吧!我要留下來照顧雄耶哥;若是困了,我會回房休息的。”女艾安慰著父親。
姒木秀回房休息去了。女艾坐在仍雄耶床邊,看著仍雄耶蒼白的麵容,心裏一陣酸楚:他為了自己,的確付出很多,甚至失去了父親母親。
但是,她深愛著少康哥。在少康哥回來之前,她不能給仍雄耶愛情。愛而不得的失落,仍遠的懷疑和挑釁,讓仍雄耶心煩意亂。於是,他想證明自己,就出現了今晚劫營的事情。
仍雄耶雖然說話直爽,今日又故意傷了自己。但是,他對自己情深意濃。這對一個少女來說,是莫大的幸運!
他為自己做了那麼多,自己也應該為他做些什麼。照顧他,讓他的傷盡快好起來,這是自己最應該做的事啊!
為了更好地照顧仍雄耶,女艾決定今晚不回自己房間了。她要坐在凳子上,一直候著他,時刻觀察他的病情,才能對得起自己的心。
女艾搬了一條凳子,放在床榻邊,坐了下來,靜靜地觀察著受了重傷的仍雄耶:
仍雄耶身材魁梧,體格壯碩。他那俊氣的臉龐上,線條分明,顯得堅毅而果敢。
對於仍雄耶,女艾的心頭,其實有一些竊喜的火花在冒頭。可是,就是火力不夠,致使不能燃燒起來。
而今日,他的那些絕情的話,曾讓女艾心頭的火焰,漸漸熄滅,乃至空餘一抹稍縱即逝的薄煙。一腔惆悵,緩緩沉澱成說不出的失望和憂傷。
對於女艾而言,喜歡仍雄耶,的確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不知是因為少康的光芒太強,還是因為自己用心不夠。
仍雄耶正經曆著愛而不得的情感,這種情感,女艾自己似乎也在經曆著:喜歡到發狂,卻得不到回應,就會變成心裏沉緩刻骨的痛。
即使痛徹心扉,也不舍得放棄,那份真愛,就會變成心裏的一根刺:輕輕一碰,就會疼;但是拔掉,就會生不如死。所以,這或許就是女艾固執地等待少康的原因——沉陷其中,不能自拔。
對於這種執著的癡情守候,女艾有時對自己也很生厭。縱然討厭自己,也決不放棄。因為這種愛而不得的情感,是殘酷的,也是美麗的。
猛然間,女艾對仍雄耶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情愫。正因如此,更須珍惜。
仍雄耶為了她,險些丟掉生命;她要陪著他,一直坐到天亮……
“水……水……水……”仍雄耶的叫聲,將女艾的思路打斷。
女艾趕忙從凳子上起身,急著給仍雄耶倒水,然後坐在床邊,用勺子,輕輕地向他的嘴邊喂去……
“女艾,是你?”喝著水的仍雄耶,微微睜開眼睛,說話的聲音很虛弱,但是,嘴角卻有一絲笑意流露:女艾,是自己最想見的人;她在,一切就好。
“不是我,還有誰?明日,你就要找別的女子了;今晚,我好好陪陪你。你若離開鳳凰山莊,我們見麵,可就不這麼容易了。”女艾一邊給仍雄耶喂水,一邊故意傾吐著醋味實話。
“女艾,我就那麼一說,你就當真了!”仍雄耶苦笑著,聲音有了力度。
“可不當真了?我回到房間,蒙頭就哭。我以為你真的要離開鳳凰山莊,真的要找別的女子。”女艾的語氣,酸酸的。
“怎麼?不想讓我離開鳳凰山莊,也不想讓我找別的女子,對嗎?”仍雄耶聽出來了:女艾的心中有自己!
這真是:決心陪護到天亮,愛而不得要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