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眩心花嗔恨起,橫眉怒對薄情人。
看到蘇炫閃閃躲躲的羞愧樣子,姝豔的臉色沉了下來,對蘇炫冷冷地說:
“蘇少主,對你,溫柔有什麼用?語蝶小姐對你倒是溫柔,把身子都給了你,你給了她什麼?除了孩子,就是退婚!這樣的不義之人,還想要什麼溫柔?做你的鬼夢去吧!今後,你想要的溫柔,怕是在顧莊找不到了!”
姝豔的一席話,說得蘇炫冷汗冒了出來。他用手擦了擦汗,從懷裏掏出香囊,對姝豔囁嚅道:
“姝豔,別……別……別這樣說,我……我……我是來看孩子的,孩子——現在還好嗎?
姝豔正要說話,姚朵害怕暴露,忙接過話來:
“姝豔,語蝶姐不是在樓上等著嗎?我們趕快上去吧!”姚朵邊說邊向姝豔使了個眼色。
姝豔心領神會,嗔怪道:
“蘇少主,你若是還這麼磨蹭,我怕是要被小姐責怪了。你若想知道孩子怎麼樣,你上去問小姐就是了!”
“我——還是親自看看吧!”蘇炫長喘出一口氣,憋足了勁,仿佛神推一般,疾步而上。
很快,蘇炫上了秀樓,進了語蝶的房間。
一進門,蘇炫環顧四周,發現語蝶的確躺在床榻上。隻是,有紗幔遮擋,蘇炫看不清她的樣子。一種憐惜之情,在蘇炫的心頭油然升起:懷孕的語蝶,一定很辛苦!自己一直不在她身邊,她該承受了怎樣的壓力啊!
想到這裏,蘇炫的鼻子酸酸的,心裏很不好受。一時,他不知該說什麼,手足無措地站在床榻對麵,頭也不敢抬起來。
正在這時,姚朵也進來了。她一看這尷尬的氣氛,似乎明白自己該做什麼!於是,姚朵有意咳嗽了一聲,說道:
“語蝶姐,蘇少主看你來了!”
“你們坐吧!”語蝶淡淡地說。
姚朵和蘇炫坐在小圓桌旁的兩個精致的凳子上。姚朵將裝香囊的袋子放在茶桌上;蘇炫將手裏那個香囊揣在懷裏。
茶桌上的茶已經沏好了。姚朵給蘇炫倒了一杯,放在他麵前;她自己也滿了一杯,放在自己麵前。
姚朵和蘇炫對視了一下,都不知道語蝶會是怎樣的態度。他倆各自端起水杯,喝起茶來。而蘇炫端茶杯的手,分明有些抖索。
“蘇少主今日登門,實屬不易。你那娘子靈涓豈能饒你?”語蝶沒有走出紗幔,卻傳出了嘲諷而不滿的語氣。
“別說那靈涓了!剛剛在我客室,已經被獨孤道人——殺死了!”蘇炫灰心喪氣地說。
“被殺死了?怎麼會?”語蝶的確不敢相信。因為她一直在秀樓,還沒有得到這個消息。
“語蝶姐,靈涓的確被獨孤道人殺死了。獨孤道人帶著我和少康哥去給蘇少主送藥材,我順便將你的香囊送給蘇少主。蘇少主觸景生情,想隨著我們來顧莊看看你。沒有想到靈涓橫加阻攔,還舉劍砍向少康哥。”姚朵解釋道,
“少康哥赤手空拳與她爭鬥,將她的劍踢落。靈涓不罷休,還要取劍去爭。道人一氣之下,將她刺死。我想其中有兩個原因,一則,靈涓的霸道行為觸怒了道人。再則,獨孤道人的寺觀因其父索求藥材而不得安寧。刺死她,不過是獨孤道人想還世間一個公道罷了!”
“靈涓死了!蘇炫,你一定很傷心吧?”說著,語蝶從紗幔中走了出來。
蘇炫一看語蝶:俊美的臉龐,苗條的身段;他的頭裏“哄”得一下。他迅速從懷裏掏出那個香囊,答非所問道:
“語蝶,你……你把——我們的孩子,弄到哪裏去了?”
“蘇炫,孩子去哪裏了,你真的——不知道嗎?”語蝶的眼裏噙滿淚水。
“姚朵,怎麼回事?你口口聲聲說的孩子哪裏去了?”蘇炫將香囊捧在手裏,朝著姚朵責問道。
看到蘇炫捧著香囊的手在顫抖,姚朵知道孩子對他的打擊很大,於是,很誠摯地對他說:
“蘇少主,靈涓不是告訴你了嗎?語蝶姐去與你討說法,你沒敢出來,派郎中與語蝶姐交涉。一經交手,語蝶姐被那郎中打於馬下。幸虧玉堂哥及時相救,語蝶姐才保住性命!可是,回去後,她就流產了!”
“原來,你用這香囊,不過是引誘我罷了!”蘇炫失望地跌坐在凳子上,將香囊放在茶桌上,埋下頭去,抽泣了起來:靈涓死了,孩子沒了,語蝶對他懷恨在心。看著語蝶那怨恨的表情,一時,他難以承受。
“是你和郎中串通起來,把自己的孩子殺死了!”語蝶哽咽著說,也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