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韓楚說。
大約是加水的動作和“謝謝”的語言重新調整了說話的氛圍,是韓楚在一瞬間找到了另外的感覺。
“你昨天晚上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韓楚問。
“是嗎?”金美娟說,“你一走我就倒下睡著了,所以沒聽見。”
“是這樣嗎?”韓楚問,“是我一走你就睡著了嗎?”
“是的。”金美娟說。金美娟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光是移向別處的。
“你敢肯定?”韓楚問。
金美娟將眼光從別的地方移回到韓楚臉上,同時笑了一下,說:“這麼了?你幹嗎這麼在意一個電話?那個電話很重要嗎?既然很重要你剛才一見到我怎麼不說?你說呀,那麼晚打電話找我什麼事?現在說呀?”
韓楚被金美娟一連串的問題給問糊塗了,韓楚本來想好了一個圈套,這個圈套就是在金美娟回答“肯定”之後,韓楚會說“既然這麼肯定那麼你昨天晚上根本沒醉”,並由此一步一步將金美娟逼到自己的懷裏,或者幹脆逼到裏麵休息室的床上。但是沒想到金美娟突然發起的一連串的反問,反而使韓楚本來找到的感覺頃刻之間突然不知去向。這一下輪到韓楚起身倒水了。
韓楚一邊起身為自己和金美娟加水,一邊說:“沒什麼,我就是不放心,打個電話問你一下。”
金美娟知道他沒有說實話,而且他們的杯子都是滿的,也根本用不著加水。但是並沒有戳穿他。金美娟現在關心的是擔保公司。
“你說我們能不能開一個擔保公司?”金美娟問。
金美娟這時候問這個問題也算是給韓楚一個台階。
韓楚說:“如果你按剛才我給你說的那樣搞,幹脆別搞。”
“為什麼?”金美娟不解。
“我一開始就講了,”韓楚說,“深圳現在的幾家擔保公司做的並不好。主要原因就是他們是按照我剛才講的這個思路做的,所以做不好。”
“為什麼?”金美娟說,“我剛才聽你講的蠻有道理呀。”
“聽起來蠻有道理沒有用,”韓楚說,“關鍵要做起來能行得通。舉個例子吧,我現在推薦你開一個專門賣糖葫蘆的公司,中國有十三億人,隻要一個人買你一串糖葫蘆,每根糖葫蘆淨賺一毛錢,純利就是一點三個億呀!你做不做?”
金美娟被韓楚說笑起來。
“關鍵是要可行。”韓楚說,“擔保公司充當企業和銀行之間的橋梁,聽起來像是那麼回事,操作起來非常困難。就像你剛才說的做生意隻要有客戶就行,那也要看是什麼樣的客戶。如果服務的對象全部都是小客戶,每一單貸款業務隻有幾十萬,不僅利潤薄,風險大,而且銀行對你也沒有興趣。銀行對你沒有興趣,你這個擔保業務還怎麼開展?”
“那怎麼辦?”金美娟問。金美娟感覺是這麼回事。給中小企業擔保,以每但五十萬元計,擔保費隻有一萬五,又是調研有時考察,還要專門開評審會,忙死忙活,還不夠費用分攤。如果再遇上一兩個死單,還不夠賠的。
韓楚說:“我講的‘過橋貸款’是在銀行和證券公司之間架起一座橋梁,就像我們剛剛做的這一單,一做就是幾千萬,而付出的勞動差不多,並且風險更小。再說利潤空間更大。”
金美娟不傻,她馬上就聽出名堂來了。金美娟這時候高興得有點不能自製,居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一下子坐到韓楚的身邊來,幾乎就要使用身體語言,激動地說:“對,我們為證券公司擔保,一點風險都沒有。”
韓楚沒想到金美娟一下子高興成這個樣子,看來金美娟雖然是女人,但是女人一旦成為老板,最讓她高興的就不是愛情,而是賺錢。難怪她隻有金錢沒有愛情,上帝公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