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除了花榮,眾人都收拾完畢,在廳前等了。
良久,花榮麵色冷峻,帶了一個伴當出來。那伴當身材不甚高,麵目清秀,臉上無須,蜂腰猿臂,身後也背弓箭,活脫脫是小一號的花榮,但比花榮還要秀美幾分。宋江隻覺麵善,仔細一看,卻是花榮的妹子花雕穿了男裝,挽了頭發。
宋江疑惑看了看花榮,花榮咳嗽一聲,道:“這是我最好的族親小兄弟花落,也是擅長使弓箭的,這次帶他出來一同去沙門島走一遭,見見江湖世麵,長長見識。”
宋江見花榮如此說,會意道:“花落賢弟小小年紀便這麼講義氣,本領也高強,此後必然不可限量。”
花雕壓低了嗓子道:“謝過公明哥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正是我輩習武之人本份。”
孟康、鄧飛沒見過花雕,又都是粗人,沒看不出來。鄭天壽是花榮心腹,頻繁來花榮府上,後堂也經常出入,雖然看出來了,但不會點破。幾人與花雕見過禮,一同上路往萊州來。
其後路程順利的有些乏味,日裏都是走平穩路,夜裏都就好處安身。每晚得空,眾人都與花榮請教技擊。這一切讓初走江湖的花雕甚覺無聊,每日不是走路便是吃飯、睡覺,別說什麼強人劫道、強搶民女,便連路人打架都沒遇到一起。聽起宋江等人聊天時說起往日經曆,滿眼都是羨慕之色。這倒不是說萊州一地土匪不多,隻是這六人荷刀背弓,但凡稍微開點眼的土匪都不會找這六人下手。
宋江麵黑身矮,暫不提;鄧飛外號火眼狻猊,看上去就不是善類;孟康白淨胖大,鄭天壽白淨瘦長,但二人都練過武,那股精悍之色遮擋不住;花榮、花雕各背了弓箭,這弓箭可不是一般走江湖的好漢能耍的好的,都得是經驗累月之功。那些土匪搶誰不是搶,何苦跟這幾人過不去。
話休絮煩,眾人連行了兩日。路上過往人見了花雕,無不稱讚道:“好一個美少年。”
那花雕嫌路上無聊,空著雙手沒事做,便握著那張畫鵲雕弓,抽一枝箭搭在弦上,看見鳥雀便去射。不論天上飛的,地下走的,樹上歇的,若是看不見還好,看見就一箭取來。
別人還好,鄧飛又助她的興兒,有時她看不見,還著意指引;待射落,便連忙替她連箭取回。花雕接過手,把箭仍收了,有那羽毛異樣可愛的,便收集起來。
花榮隻是埋怨道:“你們又不是缺肉吃,射這些做什麼,豈不耽誤了路程?”花雕哪裏肯聽。
宋江深知裴宣在沙門島多呆一日就多一日的凶險,因此隻催眾人趕路。從青州到萊州三百裏地,眾人花了四天功夫便到了。這一日午時進了萊州城下。宋江把眾人安置在一處僻靜酒店,找店夥計打聽了一個集市的位置,帶了鄧飛前去尋人。
不多時,在一處肉鋪中,便尋到宋江那個熟人。那人姓燕名順,生的赤發黃須,臂長腰闊,江湖人稱錦毛虎。
燕順見了宋江,隻一把拖住,大喜道:“怪不得今早便有喜鵲叫,原來是貴客迎門。哥哥,是哪陣風把你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