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三阮黃河鑿樓船 上(2 / 2)

方烈命令軍士靠岸衝灘,舵手想往北岸去,船舵卻扳不動,想是有水草之類卡住,隻得向南岸一處淺灘衝灘,擱淺在河灘上。

如此一番操作,水倒是不進了,但船也無法再行。方烈繞船轉了一圈,又去底艙看了看,沉著臉,拿出一塊船板與楊誌道:“提轄,這船板都朽了,幸好離河邊近,不然隻怕你我都要葬身魚腹。”

楊誌看了看船板道:“這船難道是舊船?”

“不是,是今年剛下水的新船。想是造船的官員偷工減料,用爛木頭做船,又刷上桐漆,看上去倒是好木頭一般。”

這卻是阮氏三兄弟好運氣,不然要鑿漏這船,可要花不少力氣,斷沒這麼輕鬆。

楊誌道:“船可還能再行?”

“不大修是不行了,十天半月隻怕都修不好。”

“灑家已立了軍令狀,六月十五之前要把這些貨物送到汴京去,卻如何等的。”

“總是我等的過錯,隻是不合連累了提轄。”方烈一臉歉意道。

“多少年了,總是貪官誤國,不幹方兄的事。”楊誌也是無奈。

“不如換個船吧。”

“不瞞方兄,小可旱地裏英雄,水泊裏狗熊。不是可靠的船不敢上。”

“若是走陸路,應該還能早些趕到。”

“如今也隻能走陸路了。”楊誌說罷辨了方向,喚眾軍士挑了擔子,辭別方烈下船而去。

當時天氣還沒到晌午,一輪紅日當天,四下裏沒半點雲彩,酷熱難擋。那船衝灘處皆是荒山,隻有矮樹荒草間偏僻崎嶇小徑可行,半點樹蔭也無。南山北嶺,上山下坡,一時又尋不到人問,少不得走些回頭路,一眾軍漢叫苦連天。

頂著日頭,約行了二十餘裏路程,那軍漢們見到一片高樹,思量要去樹蔭下歇涼,被楊誌喝道:“快走!前頭上了大路再歇。”

又行了幾裏路,看看日色當午,那路上石頭都烤的火熱,隔著草鞋都燙的腳疼走不得。眾軍漢道:“這般天氣,得了暑熱可就要了命,再不歇息說不得要死上幾個。”

楊誌喝著軍漢道:“快走!拚死也要過了前麵的山岡再歇息。”正行之間,前麵迎著那土岡子。眾人看這岡子時,隻見陰深深一片好鬆樹林,地上盡是黃土。

當時一行十五人奔上岡子來,撂下擔子,那十四人都去鬆蔭樹下躺倒了。

楊誌見那樹林險惡,不由叫道:“苦也!這裏是什麼去處,你們敢在這裏歇涼?起來,快走!”

一個軍漢道:“日頭曬的我頭昏腦脹,兩眼發黑,路都看不見,實在走不了。”

“不走莫怪我不客氣!”

那軍漢道:“你就是拿刀把我剁成七八段,我也走不了。”

楊誌無奈,隻得拿起藤條劈頭劈腦打去,不料打得這個起來,那個睡倒;那個打起來,這個又睡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