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宋江教唱章台柳(1 / 3)

且說雷橫蒙宋江舉薦,被知縣參作步兵副都頭,又隨宋江進剿黃泥山,拚命上前,殺掉兩個頭目,離下功勞。知縣大喜,便參他為步兵都頭。

雷橫按宋江吩咐,順勢把在鄆城開賭場事說了。知縣是把銀子當做親爹的,凡事隻要有銀子拿就好,他又覺雷橫算自己一手提拔,不會背叛,便認了五成幹股。

那時皇權不下縣,知縣便算是一方土皇帝。雷橫與石勇在雙峰鎮賭場是開熟的,沒兩天便租好房屋,置齊賭具,專等宋江回來。

雷橫畢竟在衙門還有一份差事,總要遮掩一下,是以明麵裏萬事皆由石勇出麵以酒樓的名義開辦。宋江回來第二日,酒樓便開張營業。那酒樓起名做八仙樓,有三層,隻在一樓賣酒,二樓便是賭場,三樓是幾個雅間,即可飲酒,又可賭錢,專做那等有些身份的人生意。

八仙樓開張那日,石勇在一樓備下十桌酒席,宋江、朱仝、雷橫做了首桌,石勇親自相陪,其餘衙門眾公人也請到,烏壓壓坐了在其餘桌上,不知道的還以為縣衙在此議事。

如此行事,便是那膽小的賭客也知這酒樓背景,加上雷橫帶人把鄆城幾個地下賭場全抄了,因此這賭客都來這裏。

石勇是北京大名府人士,見過大世麵,舍得下本錢。酒樓廚子是從四處請來的名師,所用的酒水食材遠超鄆城縣內其餘酒樓。酒樓不靠賣酒賺錢,隻為招攬人氣,所謂價廉物美,一時無二,是以生意紅火非常。酒樓和賭場加在一起,說是日進鬥金也毫不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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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宋江正與雷橫在八仙樓飲酒,石勇在一邊相陪。宋江原本不好飲酒,隻是得了臥底的差事後,思慮過甚,夜中經常頭痛難以安眠,隻有酒後醉醺醺之際方能安歇,漸漸也好起這杯中物來。

正喝的興起,一個店夥計湊上前來,說有個歌女想來趕趁。那時常有人來酒樓吹拉彈唱助興,以弛酒客之心,舒酒客之神。酒樓因為能多賣些酒水,樂於接納,這些人便是所謂‘趕趁’。

石勇便讓夥計引那歌女前來試唱。不多時,踏階聲響,一個女子抱著琴前來,那女子穿的花枝招展,臉上濃妝豔抹,好似隨身帶了個脂粉鋪。人在遠處,一股香氣近前。

那女子行個禮,問上首的宋江道:“尊上要聽什麼曲子?”

宋江被那女子身上香氣熏的連打了三個噴嚏,他擦了擦眼淚,道:“我沒什麼喜好,看他們吧。”

女子移目雷橫,雷橫卻是喜歡豔詞的。那女子調一調弦,唱道:“晚來一陣風兼雨,洗盡炎光。理罷笙簧,卻對菱花淡淡妝。絳綃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笑語檀郎,今夜紗廚枕簟涼。”

那女子琴技一般,歌喉略有喑啞,唱起這詞,隻勉強算做一般。宋江曾讀過書,略能聽出曲中豔處。雷橫是個粗人,哪裏聽得出來,怒道:“不是讓你唱豔詞嗎,這哼哼唧唧的算什麼,換一個,換一個。”

歌女無奈,低頭想了一想,唱一首小調道:“豆蔻花開三月三,一個蟲兒往裏鑽,鑽了半日鑽不進去,爬到花兒上打秋千。肉兒小心肝,我不開了,你怎麼鑽?”

那詞詼諧有趣,隻聽得雷橫哈哈大笑,直道唱得好,掏出散碎錢賞與那女子。

石勇道:“這酒樓不比青樓瓦肆,來往的人裏十成有四成是粗人,便這等曲子才好,你也能多得些賞錢。隻是滋味不夠,你可還有更豔麗一些的曲子?”

那歌女得了銀錢,更加賣力,唱道:“淺酒人前共,軟玉燈邊擁。回眸入抱總合情,痛痛痛。輕把郎推。漸聞聲顫,微驚紅湧。試與更番縱,全沒些兒縫,這回風味成顛狂,動動動,臂兒相兜,唇兒相湊,舌兒相弄。”這卻不能算豔詞,隻能算淫詞了。

一曲唱罷,雷橫拍手,對著石勇道:“過癮,好詞,尤其是那‘全沒些兒縫’。”

石勇笑道:“這種曲子,每天能多賣幾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