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宋江暗掘地窖(3 / 3)

宋江來到莊園裏,一個年輕的後生迎上來。那後生走的時候看不出什麼異常,但站著的時候稍稍有些傾斜,整個身體的重量落在一隻腳跟上,讓人覺得他非常自在、悠閑,沒有任何生活的困擾。

後生下巴上有顆黑痣,將臉上白白的肌膚襯托得更白。鄆城這裏對人臉上的痣有個奇怪的說法,叫“痣宜露,不宜藏”,意思是說人的痣如果越明顯,就越是富貴閑散的好命。看這個後生的痣,是十足十的好痣了。

那個後生道:“哥哥回來了。”原來這個後生便是宋江的嫡親弟弟,鐵扇子宋清。

“是,我上次讓你在後院打的井如何了?”

“沒……沒……”宋清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口吃。

宋江臉上不悅:“怎麼還沒打好麼?”

“沒……沒問題,打好了。隻是打了三丈便全是麻姑石,費了不少力氣。真是奇怪,按理說遇到麻姑石應該出水才對,偏偏沒……沒……沒有水。”

“就是沒有水才好,且隨我去後院看看。”宋江拉了宋清便走。

後院裏有幾間佛堂,供的是九天玄女娘娘。佛堂前是個花園,花園往左是一片菜地,菜地中間兩是一口大草塘,周圍長著堆翠山似的柳林,水麵上飄蕩了零落的荷錢。水微微顛簸,風由水木清華之所吹來,分外涼爽。

花園裏長滿了奇花異草,此時正值春暖,有那海棠、杜鵑、山茶、玉蘭等早開的花正在爭豔。放眼望去,隻見牡丹畔,芍藥圃、海棠軒、薔薇架、木香棚,又有耐寒君子竹、欺雪大夫鬆:端的是四時有不謝之花,八節有長春之景。

花園中正有一口新打的井,新土還堆在一旁。

宋江低頭看了,道:“夠用了,不用往下打了。這井還有活計,隻是請不得人做,得我們兄弟兩自己做。”

“挖井不出水,能有什麼用,不白費工了麼。你還要做什麼活?”

“你從井底,打條橫道到佛堂底下,掏一個地窖出來,然後佛堂底下,供桌下麵,也挖一口井,平日找木板蓋了,壓上供桌,有緊急事時,可用來躲避。”

“能有什麼緊急事?這土方量也不少,說是我二人做,你拍拍屁股上縣衙去,還不是我一個人幹。”

“你有所不知,我剛被提拔成縣衙第一名押司,日後抓差辦案,少不了得罪人,便有些個漏網之魚前來報複,也好躲藏。而且衙門裏來錢方便,也少不了找個妥善地方放。”

“你不過是吏,又不是官,能有什麼來錢的地方?這些年隻見你拿錢出去,還沒見過你拿錢進來。”

“兄弟,你是沒跟縣衙打過交道,我便說幾個名頭,有鞋腳錢、酒飯錢、寬限錢、買放錢、燈油錢、畫字錢、隱報分例、打網錢,以前我是小押司,少有人送錢與我,如今我做了第一名押司,這些錢,比縣尉的俸祿隻多不少。”

“這麼多名目?你個忤逆子,還有臉回來?”卻是宋太公拄著拐棍來到。

“父親,還生氣呢?不就是拿了些銀錢嗎?我已經當了第一名押司,那些銀錢,還不是片刻就收回來。”

“逆子,你就這麼打算盤剝百姓的錢嗎?怪不得別人都說,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我宋家是耕讀世家,你舍不得下功夫苦讀書博個出身,那就本份務農,何必圖來錢快去做那小吏!拉屎時攥拳頭,有勁不往正地方使!那是賤業,沒有正經人做的,便連三代子孫都不能參加科舉。”

“父親,你那都是過時的老一套了。行了,我不與你說。我不盤剝便是,其餘的事沒法跟你說,日後自有分曉。”

“你扒了佛堂的三世佛的帳我還沒跟你算,你有何話說?”

“拜誰不是拜,隻要能庇佑世人,九天玄女娘娘不也一樣拜嗎?”

“胡扯!你當我還不知,你見官府崇道抑佛,做下這等投機打算。那三世佛是你娘生前請來的,你怎麼說扒就扒了?罷了,就衝你娘,不用日後,我明日就去告了你忤逆,以免玷汙了祖宗門楣!”宋太公氣的渾身哆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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