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武鬆水浸牛伯才(3 / 3)

張貞娘叫了一桌酒席送到家裏,又親自下廚做了一碗送行麵。這麵取的是長壽平安的意思,因此比一般麵要長上許多。麵是用蕎麥麵做成,比一般麵要柔韌,意思是一個人在外要能屈能伸。麵調味時加了陳醋、大蒜和桃仁;陳醋是酸的,大蒜是辣的,桃仁是苦的,意思是酸甜苦辣四味,其中酸、苦、辣三味都留在了家裏,出去就隻有甜了。那麵寓意雖好,卻不多,因為必須吃得滴水不剩,才叫圓圓滿滿。

張貞娘一邊看著武鬆吃,一邊略有些絮叨的把這些寓意都說了。武鬆把臉埋在碗裏,都吃淨了。

秦玉蘭從身邊摸出一塊白玉雕成的觀音像,塞在武鬆手上,要他戴上。

那白玉觀音像眉心眉心裏鑲著一顆暗綠的寶石,仿佛是第三隻眼。武鬆握在手上端詳,感覺到一股清爽的涼氣從手心裏往周身漫溢。武鬆雖然不懂玉器,但也知這觀音像非同一般。這是秦玉蘭祖傳的一件寶物,說是可以交好運。看著秦玉蘭微紅的眼圈,武鬆不好拒絕,隻得戴在脖子上。

一切事罷,武鬆背了包裹,往滄州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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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維九月,草木微衰,晶日行空,天高野闊。武鬆走在路上,心情不由開闊起來,一反前些時日的抑鬱。上路沒幾日,行到一個去處,便是澶州。

澶州又稱開德府,當年北漢未平之前,大名府未立,此地即為北輔,保衛京師和河朔安全,稱“北門鎖鑰”。等到真宗皇帝簽訂澶淵之盟後,因此地距離汴京太近,距離遼國太遠,宋國便把戰略中心移到大名府,此地略有衰落,但仍不失為一方大府。

原本澶州城橫跨黃河兩岸,分南北兩城。神宗時黃河決口,改道江淮,官府便在黃河以北重建州城,號稱臥虎城。

說起澶淵之盟,是在真宗景德元年時的事。那年遼國承天太後——即乳名蕭燕燕的蕭太後與遼聖宗親率大軍南下,一路勢如破竹,兵臨澶州,軍民奮起抵抗。澶州若丟,汴京再無險可守,真宗皇帝便想南逃,在當時一代名相寇準力勸之下,不得不率京師禁軍禦駕親征,至澶州督戰。

澶州宋軍因此士氣大振,堅守遼軍背後的城鎮,在澶州城下用八牛弩射殺遼先鋒大將蕭撻凜,又有西北、山東、江淮勤王之師紛紛來援。遼軍則士氣大跌,加上楊家將的六郎楊延昭行圍魏救趙之策,率河東軍趁虛而入,從代州攻入遼境,占領古城。蕭太後害怕腹背受敵,提出和議。

真宗畏敵如虎,曆來主張議和,先通過降遼舊將王繼忠與對方暗通關節,後派宦官曹利用前往遼營談判,與遼訂立和約,規定宋每年送給遼歲幣銀十萬兩、絹二十萬匹,遼聖宗稱真宗為兄,雙方約為兄弟之國。因澶州在當時亦稱澶淵郡,故史稱“澶淵之盟”。這“澶淵之盟”評價如何,自宋時便眾說紛紜,褒貶不一。

對武鬆這等人來說,“澶淵之盟”雖是保了遼宋百年沒有大的戰事,但仍太過晦氣,繞城而過。路上行的焦渴,在澶州城外尋了處茶館歇息。

茶館有個說書先生,正在那裏口沫橫飛說書,說的三國時的舊事。武鬆聽得津津有味,但店裏眾人好些是熟客,聽太多遍了,各個無精打采,昏昏欲睡。

茶館掌櫃道:“霍四究,你整日說三分,能不能換個新書說。你老是說舊書,叫我如何做生意?”

霍四究“唰”的一聲打開折扇,幹咳一聲道:“也罷,連日說的都是三分,說的絮叨,今日便說景德年間英雄故事。”

台下噓聲四起,有漢子道:“景德年間能有什麼故事?不就射殺蕭撻凜,寇準與真宗定澶淵之盟那點子事嗎?你一個汴京人,在澶州說這些,可不自找沒趣。這茶館隨便找個人說澶淵之盟都比你強。”

那霍四究想了想,道:“那今日開講一段新書,隻是還不完整,先講幾段與諸位客官解悶。若是有脫卯處,還請多多諒解。”

台下人聽了,仍然無精打采。霍四究不得不賣力氣,一拍驚堂木,念了幾句詩道:“道德春秋戰國,功名秦漢兩晉,隋唐瓦崗鬧春秋,五代興亡過手。汗青幾行名姓,世上無數荒丘。前人播種後人收,說甚龍爭虎鬥。”

這幾句非詩非詞,半文半俗,眾人都覺得新鮮,那霍四究嗓音也好,說的抑揚頓挫。當下茶館客人們便全來了精神要聽那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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