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道:“他金剛般一條大漢,你近他不得!”
“死而無怨。”張貨郎說罷便上擂台來,擺開架勢,要與任原放對。
任原此時聽了張貨郎的言語,自覺在知府那裏沒了顏麵,心裏恨不得把他丟去九霄雲外,跌死了他。
部署讓張貨郎簽了生死文書。此時已是未時二刻,日頭微斜。部署分了日光,拿了藤條,兩邊吩咐已了,叫聲:“看撲。”
任原緩步上前,他存心立威,故意跺得擂台震動。
“且慢!我有話說!”張貨郎突然跳出圈外,問部署道:“小可非本地人,不曉貴地太原府相撲的規矩。可有相撲社條?”
部署攔住任原,問張貨郎道:“你可識字?”
“略認得幾個,不多。”
那部署便從懷中取出相撲社條,讀了一遍,問道:“你都聽明白了麼?”
張貨郎打個響指:“都明白了。”
部署正要叫“看撲”,卻被一個差人叫住,是知府派人來叫。
部署下了擂台,來到知府麵前。
知府吩咐道:“這般一個人物,俊俏後生,可惜了!還是勸他別打了,他不願跟在我身邊也罷,把利物分了一半讓他還鄉去吧。”
部署隨即再上擂台,對張貨郎道:“張貨郎,你留了性命還鄉去罷!知府願分一半利物給你。”
張貨郎還沒回話,任原那邊卻是又怒又怕。怒的是這利物已被他當做囊中之物,要被人憑空分走一半,心裏如何能舒服。說這話的畢竟是知府,任原發作不得,一腔怒火隻得轉到張貨郎身上。至於怕,卻不是怕打不過張貨郎,而是怕他就此答應,讓自己白白吃個啞巴虧。
張貨郎皺皺眉頭,打個響指道:“知府和部署好意,小乙心領。隻是怎麼知道我贏不了?我今日定要與這任原相撲,所得利物願全部折成現錢,奉獻給聖母娘娘!”他這口氣好似已得了利物一般。
眾人都想看熱鬧,好不容易見有人願意上台,卻又遲遲不開始,哄鬧起來,隻怕這場相撲不了了之。
部署歎口氣,道:“既然你執意要相撲,那便來吧,隻是要小心些。”他舉起藤條,叫道:“看撲!”
見任原再度上前,張貨郎又叫道:“且慢!我有話說!”
部署用藤條攔住任原,皺著眉頭問道:“張小乙,你有什麼話說?”
張小乙道:“我沒有話說,怕他有話說!”
“他有什麼話?”部署疑惑,看看任原。
張小乙道:“日頭已轉,這陽光應重分,以免我贏了這任原,他心口不服!”
那時已是未時三刻,的確應重分陽光,不過部署心服張貨郎氣度,又揣度了知府心意,有意偏袒他,因此沒有重分。
任原見張小乙還是以勝利者自居,又怒了幾分。
部署隻得平分了陽光,叫二人移動了方位,舉起藤條,叫道:“看撲!”
這個相撲,一來一往,最要說得分明。說時遲,那時疾,正如空中星移電掣般,遲慢不得。且說任原先在擂台左邊立個門戶,張貨郎矮了身形蹲在擂台右邊,不再動彈。初時擂台上各占一半,任原見張貨郎不動彈,慢慢逼過右邊來。張貨郎隻看他下三路,任原暗忖道:“心由意動,動由心生。這人必來弄我下盤。我不消動手,順勢一腳踢這廝下擂台去。”
眼看任原就要逼到張貨郎近前,任原左腳一晃,賣個破綻。
張貨郎叫一聲:“且慢!我有話說!”
張貨郎已叫過兩次‘且慢’,這是第三次,是兵法‘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反著用的道理,就是要撩撥任原怒氣。任原已昏了頭腦,再也不肯管他,隻是前撲。
張貨郎眼下兵法已成,卻不知戰法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歡迎關注微信公號‘水滸臥底’,最新章節將在那裏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