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林衝一投梁山泊(2 / 3)

林衝扶起他,道:“哪裏哪裏。官府陰險,小心一些也是應該的。”

魯智深道:“那些弓手趕緊叫他們退下,被他們盯著喝酒,太不自在。”

朱貴嗬嗬一笑,嘴裏打個呼哨。那幾杆旗子晃了晃,消失不見了。

三人坐下繼續吃酒。

朱貴問道:“林教頭遠在汴京,肯到梁山泊入夥,想來必定是有人推薦?”

林衝搖頭道:“不曾有人推薦。”

“那可曾有山寨首領請兄長來入夥?”

“也不曾有人請。”

朱貴撓撓頭,說道:“想要上山入夥,王倫頭領有個規矩,不同別處山寨。”

林衝和魯智深對視一眼,魯智深不耐煩道:“規矩,規矩,灑家隻聽說做官要講規矩,讀書要講規矩,做生意要講規矩,當兵要講規矩,做和尚要講規矩,沒想到當強人也有規矩。你們這山寨真是好笑,都依著規矩,誰會來落草?”

林衝道:“自古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有人的地方便應有規矩。不知到梁山泊入夥有什麼規矩,還請朱首領告知。”

“有人來入夥,若不是山寨首領請了來的,第一需有薦書,第二需要做件大事當做投名狀,以防官府派人來當臥底。”

林衝不由暗暗叫苦,高世德與他不是江湖中人,把這臥底之事都想簡單了,先前朱貴這番盤查陰差陽錯之下是混了過去,後麵投名狀姑且不論,薦書先就不好弄。

魯智深問道:“要何人推薦才行?”

朱貴想了想道:“林兄臉上有金印,斷是偽造不來。我家頭領未及第時,曾受滄州橫海郡柴大官人恩惠,若是能有柴大官人薦書,莫說入夥,便是做個頭領也不在話下。”

林衝問道:“柴大官人?你說的可是大周皇帝的嫡派子孫,江湖人稱小旋風的柴進?”

朱貴道:“正是,他乃大周柴世宗子孫。自陳橋讓位,太祖武德皇帝賜與他誓書鐵券在家。”

魯智深又問:“那什麼又叫投名狀?”

朱貴道:“這可不太好說,隻要對付官府,動靜越大越好,殺人越多越好。不夠大也是不行。”

魯智深怒道:“你這撮鳥,既要講規矩,這又沒個一定之規,即便灑家等做下大事,到時你家頭領一句不夠大,豈不還是任你揉捏,不能落草。”

那朱貴聽了麵上窘迫,悄聲不語。這和尚一語中的,梁山泊首領王倫嫉賢妒能,以前的確有好漢做下大事跡,臨了卻被借口事跡太小,拒之門外的。

林衝攔住智深道:“師兄莫急,看來是命中注定還是要往滄州走一遭,隻是和柴大官人沒什麼交情,且先去滄州大營吃幾日牢飯再做打算。”

朱貴道:“此事不是小可不與教頭方便,實在是……唉。”

林衝謝朱貴道:“人在江湖,都是身不由已。朱首領已經是幫了大忙。隻是眼下無以相謝,日後有緣,定當回報。”

朱貴道:“若兩位不嫌棄,便請痛飲一晚。”他看了看智深的酒壇,已經空了,又補充道:“在下舍命相陪。”

當夜三人吃酒說話。魯智深吃的多,說的少;林衝吃的少,說的也少;倒是朱貴,或許是心中煩悶,拋卻了那份精細,吃的多,說的也多,許多梁山泊上的事都吐露給林衝聽,反叫林衝不知他的用意。

第二日,天氣雖未放晴,但雨已經住了,正好涼快。兩位公人被放了出來,都是膽戰心驚。四人上路,直奔滄州而去。林衝對兩位公人隻說自己不想連累家眷,還是去滄州牢城等大赦再做打算。兩位公人又撿了一次性命,而且至少沒壞了開封府的公事,不由喜出外望,高興還來不及,自無二話。

行了幾日,離滄州還有七十裏路,一路上處處都有人家,再無僻靜地界。魯智深打聽實了,就路邊鬆林裏少歇。

魯智深對林衝道:“兄弟,此去滄州不遠了,前路都有人家,別無僻靜去處,灑家都打聽清楚了。你腳傷已好,按你的本領,隻需小心提防,這兩個鳥人害不得你。我如今和你分手,異日有緣再相見。”